戴爱 7 孔 I976 ==========第1页========== ==========第2页========== 報爱 目录 在斗争中建设党 …《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社论（3) ・小说・ 东西南北中（征文选载）…史汉富(6)铁厂纪事…朱和平（15)你代表谁…陈伯玉(31)罩不住的光…张圣禄(66) 散文・ 在党旗下…方学(39)农大赞歌…胡廷楣张克必金忠强(43) 太阳刚刚出山 种子 苍山红叶… …董庭泓（50) “看火”…谢炳锁（55) 诗 在历史的火车头上… …徐刚(25) 献给我们伟大的党 1 ==========第3页========== 一九七六年 第七期 书记和咱划等号… …顾根法(38) 钟…… …崔合美（2) 青春的火花（四首）… …元辉(62) 拉幕… 黄志长(71) 民兵的枪刺… …张鸿喜唐乃祥(76) ·朝霞随笔・ 太阳颂… 肖麓(57) “换岗”赞… …王国荣(58) 压力与动力……忻才良(9)也谈“秤砣”… 庞兆摩(G1) 评论・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任犊(72) -《无产者》序 苏修文学批判 “我和你就不平等”…启明（77) 一苏修社会生活面面观之四 附：苏修剧本《一个能干的女人的改事》内容提要 2 ==========第4页========== 在斗争中建设党 《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社论 今天，我们在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取得伟大胜利的形势下，热烈庆祝中国共产党诞生五十五周年。 我们的党，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领导下，率领亿万人民夺取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又夺取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我们粉碎了刘少奇、林彪、邓小平妄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的阴谋，批判了他们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我们党更加团结，更加朝气蓬勃，更富有战斗力，正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在社会主义道路上继续前逃。 我们的胜利是伟大的，但是面临的任务还十分艰巨。我们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党的基本纲领，是彻底推翻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用无产阶级专政代替资产阶级专政，用社会主义战胜资本主义，最终实现共产主义。为了实现这个纲领，还需要全党进行长期的奋斗。我们要牢记党的基本纲领，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忘党的最终目的，才能解决好无产阶级专政下党的建设问题。 社会主义时期，从理论上和实践上搞清楚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的问题，极其重要。毛主席在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中，对这个问题作了深刻的分析，发 3, ==========第5页========== 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一九六四年，毛主席在关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一个批示中，曾经指出：“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毛主席又指出：“管理也是社教。如果管理人员不到车间小组搞三同，拜老师学一门至几门手艺，那就一辈子会同工人阶级处于尖锐的阶级斗争状态中，最后必然要被工人阶级把他们当作资产阶级打倒。不学会技术，长期当外行，管理也搞不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不行的。”毛主席还指出：“这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领导人，是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他们对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性怎么会认识足呢？这些人是斗争对象，革命对象，社教运动绝对不能依靠他们。我们能依靠的，只有那些同工人没有仇恨而又有革命精神的干部。”毛主席的这一批示以及文化大革命过程中特别是反击右倾翻案风以来的一系列重要指示，深刻地揭露了刘少奇、林彪、邓小平一类党内走资派的阶级本质，分析了党内资产阶级的特点、根源和战胜他们的方法，对于我们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全党同志特别是领导干部要认真学习领会，从中接受深刻的教育。在社会主义社会中，还存在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人和人之间最本质的关系依然是阶级关系。只有承认党内存在资产阶级，清醒地看到走资派是危害党、颠覆无产阶级专政的主要力量，不断革党内资产阶级的命，才能保持党的无产阶级先锋队性质。这样，我们党才能领导无产阶级和革命群众搞好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并同世界革命人民一道，把反对帝修反的斗争进行到底，为全人类都得到解放而共同奋斗。 中国共产党是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党，是以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党。以我们党的伟大领袖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绝大多数党员和干部，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同工农兵心连心，坚决同资产阶级作斗争。许多优秀党员，站在三大革命运动第一线，率领广大群众英勇战斗，起了先锋模范作用。但是，党内确实有资产阶级。正如毛主席指出的那样，党员的一部分， 4 ==========第6页========== 有的已经变了，有的正在变，有的如果不警惕，也会变。那些犯过走资派错误的人，在文化大革命中经过党和群众的帮助，多数认识了错误，吸取了教训，在革命道路上继续前进。但也有象邓小平那样的人，坚持错误，成为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我们的同志要牢记毛主席的教导，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要密切联系群众，积极参加集体生产劳动，热情支持社会主义的新生事物，促使各项社会主义事业都有新的发展。要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抵制资产阶级的侵蚀，自觉地限制资产阶级法权。要在斗争中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改造世界观，努力做到从思想上完全入党。 当前，我们要集中火力批邓，深入进行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推行修正主义路线，是走资派最本质的政治特征。我们同走资派斗，最要紧的是解决路线问题，用马克思主义路线战胜他们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共产党员尤其是领导干部，要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站在斗争的前列，经受锻炼和考验，要联系各条战线阶级斗争、两条路线斗争的实际，积极带领群众同邓小平的修正主义路线作斗争。对犯错误的同志，要实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各级党组织要主动地在斗争中加强党的思想建设和组织建设。 我们的党，有伟大领袖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有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指引航程，有坚持继续革命反对复辟倒退的广大党员，不愧为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不愧为社会主义事业的中流砥柱。我们敢于把党内资产阶级揭露出来，正说明我们党有力量、有信心、有能力战胜党内资产阶级，从而彻底战胜整个资产阶级。党内出现走资派，无损于我们党的光辉。出了刘少奇一伙，昆仑山不是没有被推倒吗！出了林彪反党集团，庐山不是没有被炸平吗！今天，出了邓小平，一小撮反革命分子在天安门广场闹事，他们的阴谋被粉碎了，天安门更加雄伟壮丽。历史经验反复证明，搞垮我们这个党是不容易的。正如毛主席所断言：“我们这个党是有希望的”。 ==========第7页========== 东西南北中 史汉富 东风医院有许多楼房，迎门的花圃前竖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这些楼房的位置： 向东：外科大楼、内科大楼、产科 今天是星期四。每逢这个日子，党政机 大楼… 关的于部们都到下面去劳动，这时，第三 向西：门诊大楼、实验大楼、教学 层楼便显得十分宁静。然而今天，党委办公 大楼… 室却比平时还忙乱。门外的走廊里，横七经 迎面朝南是一幢红色房，这里被人 八地放着台子、凳子、书橱、纸篓；门里， 们称为医院的心脏：办公大楼。大楼有三 白色的端粉水狼藉一地。在一副撑脚扶梯 层，一、二两层是业务部门，第三层楼是党 上，一个人正汗如雨淋地粉刷墙壁。他就 政机关。在长长的走廊里，一块块小木牌 是医院党委副书记陶泉銨。虽说快六十岁 象手臂似地从每扇房门的项端伸出来，上 的人了，却不见一丝白发。为此他十分感 面分别写着科室的名称。中间有一块木牌 激染发粉剂的发明者。 上写着：党委办公室。这里是医院的主 噔噔、噔噔一阵楼板响，陶泉波回头一 脑，那些分布在东西北的憧脑脸房，以 看，原来是青年医生朱小龙。朱小龙平时 及每幢楼房的层层组室，都在这个主脑的 说话不多，但一出口就很有份量。朱小龙 统一指挥下动作。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 进门就问：“老陶同志，这个心脏病人我们 里。 一病区为啥不能收？”说着递上一份住院通 6 ==========第8页========== 知单。 “我来啦！”李雨春提着一桶墙粉水进 陶泉波弯腰一看，说：“按新规定办嘛， 来了。他三十左右，起初在厂里做工，后来 这类病人一律收六病区。” 参军当了军舰上的轮机员，文化大革命前 朱小龙犟着脖子说：“六病区孙约翰医 复员到医院做技工。时间和海风已在他宽 生不同意收。刀 阔的前额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皱纹。李雨 陶泉波说：“那就不收。”说着又去粉刷 春看是贡玲娣和朱小龙，知道还是为了那 墙壁。 个心脏病人的住院问题，他不高兴地说： 朱小龙恼火地用手拍了一下扶梯说： “小龙，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按新规定，这由 “你们的新规定是复旧！” 六病区决定。” 陶泉波连忙扶住梯子，居高临下地说： 贡玲娣生气地说：“什么新规定！孙约 “这也复旧，那也复旧，那有这么多的旧可 翰说不收就不收啦？！” 复？” 李雨春：“不收。” 嘣一嗵：门外一只方凳被人碰倒 贡玲娣：“那好，小龙，走！” 了，随之传来一声硬梆梆的宁波活：“搞点 贡玲娣和朱小龙一阵风地走了。这可 啥名堂！”闻其声，陶泉波便知来人，他连忙 急坏了陶泉波。他想，好不容易搞了套新 下了扶梯，迎着来人叫了一声：“贡师傅。” 规定，把医院工作逐步引上了正轨，要是贡 贡师傅名玲娣，是个中年妇女，十二岁 玲娣一上火，带头闲起来，新规定就难推 到纱厂做童工，旧社会吃过苦，她最恨那个 行了。他眉头一皱，对正在帮他刷墙壁的 旧字。在所有工宣队员中，陶泉波最怕她。 李雨春说：“小李，贡师傅脾气不好，又是工 还在文化大革命前，外科为了搞一次动物 宣队员，我们要让着她点。我们还是找军 实验，人手不够，宣布门诊暂停。当时陪 代表老刘跟她谈谈吧。” 同小组姊妹来看病的贡玲娣见了，气愤地 李雨春说：“没有必要。”可陶泉波还是 找到当时的党委书记陶泉波，当面指责说： 打了个电话，叫正在伙房劳动的军代表刘 “你们这样做和旧社会有什么两样！” 俊峰快来一次。 此刻，贡玲娣进门就对陶泉波说：“老 刘俊峰是党委委员。他一接到陶泉波 陶，你别刷墙壁了，这个病人先解决一下。” 的电话，就以军人的速度赶来了。刚走到 陶泉波显得有点犹豫。 办公大楼附近，忽听有人叫他，一看，那 贡玲娣心急地说：“人家贫下中农，跑 不是党委书记高旭吗？ 了这么远路来看病，已经病得这群严重，我 对的，是高旭。他五十上下，脸膛黝 们还不给收下？” 黑，脚上穿着跑鞋，手里拿着草帽，草帽上 陶泉波为滩地说：“贡师傅，这事要和 写着：五·七干校好。 李雨春商量一下。” 刘俊峰大步上前，端正地行了一个军 朱小龙说：“我找过他了，根本商量不 礼，高兴地说：“你好，高旭同志，差一点让 通。” 人认不出来了。干校锻炼结束了？” 陶泉波说：“哎，他是老造反，新干部， 高旭紧紧地握着刘俊峰的手，爽朗地 党委副书记，又是斗批改调查组组长。我 笑着说：“才三个月哩。在干校听说群众对 们还是要尊重他。” 医院斗批改有意见，今天休息回来看看。” 贡玲娣说：“好，我再去找李雨春。” 刘俊峰说：“噢，老陶、小李他们搞得好 7 ==========第9页========== 象还不错嘛。”他明知群众对斗批改小组有 陶泉波忙说：“贡师傅，老高刚回来，让 点反映，但具体情况也不太了解，不好随便 他休息一下。小李，这个病人我看尊重贡 发表意见。 师傅的意见，收下吧。” 高旭环视一下院子说：“你看，大批判 李雨春不悦地说：“不是收不收的问 专栏已经好久没换了，有的已经拆了，墙上 题。斗批改调查组刚刚下决心搞了个新规 连标语都没一张，多清静！”高旭发现刘俊 定…斗批改调查组还有没有权…” 峰衣角上有面粉，用手帮他掸了一下说： 贡玲娣打断说：“你横一个新规定，竖 “今天又下食堂擀面啦？” 一个权，为啥我们工宣队潘森根师傅不知 刘俊峰说：“唔，给北方病员包些饺子 道？”潘森根是工宣队连长，院党委副书记。 吃吃。刚才老陶找我，说小李和贡师傅闹 这几天正回厂劳动。 矛盾。” 高旭不安地问道：“新规定党委没讨论 高旭说：“走，一起去看看。” 过？” 高旭走到党委办公室的门口，楞了一 李雨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斗批改调 下，他凝视着新刷过的墙壁，墙上那原有 查组讨论定的。” 的大红字迹还隐约可见： 高旭征了一下，这么重大的事，党委不 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 讨论？他想了一想又问：“这个病人会诊了 中国共产党。 没有？” 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 朱小龙冲出一句说：“没有。现在是孙 马克思列宁主义。 约翰说了算。” 这是在一月革命风暴中李雨春亲手写 高旭说：“老陶，这个病人收不收我看 下的。高旭看了不觉皱了一下眉头：陶泉 让大家会诊一下定吧。” 波怎么会粉刷起墙壁来了？ 陶泉波看了看李雨春，李雨春勉强地 李雨春一见高旭，也顾不得手上的粉 说：“可—一以。” 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老高，你来得 贡玲娣高兴地问：“什么时候？” 正好，我们斗批改工作正在打开局面。你 高旭说：“就下午吧。具体开法你们和 来给我们鼓鼓劲。”陶泉波也停下手里的排 业务组商量一下。” 笔，回头说：“老高，回来了？” 贡玲娣、朱小龙满意地走了。 高旭正和李雨春握手，贡玲娣和朱小 高旭看了一下被刷掉的毛主席语录， 龙兴冲冲地跑进门，他们已听说党委书记 问：“刚才我在医院看了一下，好些大批判 回来了。贡玲娣兴奋地叫唤着：“老高，你 专栏怎么拆了？” 真的回来了！你看看，这样的病人该收不 李雨春答：“原来东一块西一块的，影 该收？” 响医院环境，我们想整顿一下，这样有利于 高旭见贡令说額上渗着汗珠，就递过 搞斗批改。” 草帽说：“搧璃求。”然后接过住院通知单， 高旭说：“冷冷清清怎么搞好斗批改？ 细看了一下，问：“怎么？” 我看原来各支部的大批判专栏办得热气腾 贡玲娣飞快地搧着草帽。她流畅地把 腾，很好嘛。” 情况讲了一遍，快得在应该有标点符号的 刘俊峰同感地说：“这倒是。我在下面 地方都汝顾得上停顿一下。 听到群众对现在搞法有些意见。” ==========第10页========== 高旭说：“对嘛。斗批改调查组要上靠,厅，又有小型舞池。还有所谓的特别护士，党委下靠群众，我们要马上发动群众，把革 实际上是些交际花，既作舞伴又为老爷们 命大批判搞起来。”他看看大家说：“今晚是 作按摩治疗。 否开个党委会，听取斗批改调查组汇报工 接管十七年来，这里并没有真正得到 作？请潘师傅也回来，一起研究一下。现 改造。就说那间宣读接管公告的会客厅吧， 在大家一起去推备会诊会。” 一九五七年被作为“神仙会”会址，孙约翰 李雨春看了一下没有粉刷完的墙：“这 在这里叫嚷有职无权，要党委的决议先放 墙” 到这里来讨论。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这里 高旭说：“等会再说吧。” 改为营养室，专为所谓贡献大的专家主任们开设小灶。陶泉波也常来这里进餐，他 二 还宣传高年制医生写论文、低年制医生翻译文摘的三大好处：一可提高业务水平，二 装在墙上的看片灯亮了，乳白色的荧 可扬名，三有稿费收入好买些营养品。正 光屏上，插上了黑白分明的X光胸片。旁 这时，高旭从党校请一位党员带来一千元 边的一块大黑板上，用红粉笔写着斗大的 钱支援灾区人民。原来，自从供给制改为 字：认真搞好斗、靴、改。参加会诊的人早 薪给制后，高旭仍然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 来了，一些毫不相干的人也挤了进来，病人 把多余的钱存入了银行。但是陶泉波却是 和家属也被邀来参加。人们好象不是来参 一钱无剩，进城后，他就学习资产阶级生活 加会诊，倒象是来开展一场辩论，进行一场 方式，什么山珍海味都尝过，有时一顿饭就 战斗似的。 花去三十几元。对于高旭的行动，陶泉波 这里是外科大楼一楼的大教室，事情 却攻击说：“这种脱离群众现阶段思想水平 的起因就出在这幢大楼。大楼总共六层， 的过激行动，我们并不提倡。”一九六六年 屋顶是尖形的。解放前，屋顶上挂过一口 夏，这里突然热闹起来，搞了个《我院獬放 钟，钟声起，医院职工便涌向一间小礼拜堂:十七年成绩展览会》，展出了各种学术论向上帝祈祷：“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 文、著作和科研成就，以及外宾来院参观 你的名为圣…阿门。”城市解放了，是高 的照片和赠送的礼物。大肆为十七年的卫 旭登上屋顶，插上了一面红旗。 生工作评功摆好，妄图压制群众批判修正 当时，接管组组长陶泉波，坐在第六 主义卫生路线。直到《十六条》公布后，高 层楼的一间富丽堂皇的会客厅里，对恭恭 旭和李雨春等揭穿了陶泉波的阴谋，造了 敬敬的院长孙约翰宣读公告：“从今天起， 这个展览会的反…。 入民政府接管了这个医院。” 会诊还没有开始，人们已经三五成群， 这幢大楼的设计者，实在够得上资产 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从这个贫农病员到 阶级的等级设计大师。你看吧，第一层楼 新规定，又谈到文化大革命前，甚至解放 都是大房间，每间至少放十几张病床，几乎 前。不少人说，李雨春这个新干部，怎么会 没有什么设备，是四等病房。第二层楼稍 搞出这么一套复旧的新规定；也有人轻轻 许好些，属于三等病房。反正是高一层好 地提到陶泉波的名字，有的提到他时则是 一层，第六层楼则建造得华丽精致，是专 朝他投去一个眼色。高旭微笑着听大家议 供有钱人无病呻吟的地方。那里既有会客 论，偶尔插进去，问儿个为什么。关于新规 ==========第11页========== 定的来龙去脉，他渐渐了解清楚了：不久前， 再抓工作…” 负责一病区的朱小龙收了一个重症心脏病 再说会诊室里，人们骚动了，有的人站 人，没来得及动手术，就死了。心脏病人突然 了起来。朱小龙有力地挥了一下手臂说： 死亡本是雅免现象。但是这次陶泉波却大 “同志们，刚才老高同志讲过，今天不是单 动千戈，带领斗批改调查组去蹲点，写了一 纯的会诊病人，而是会诊我院的路线，所以 份报告，说什么医院管理混乱，提出要进行 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要把这个会开 全面体制改革，规定凡属心外科疑难杂定 好！” 一律由孙约翰负责的六病区决定是否收 会诊室里爆发出一片掌指… 治，至于朱小龙负责的一病区则只能收一些简单的外科病例。新规定是陶泉波积极 三 泡制的，向全院宣布这个规定的人却是李雨春。因此不明底细的人都以为是李雨春 高旭从刘俊峰那里知道了贡玲娣的大 搞的。这样一个复旧的规定，为什么不经 字报内容。大字报的标题是：“斗批改调查组 党委讨论就贯彻了？明明是陶泉波搞的， 必须由工宣队来领导！”里面写到李雨春不 他为什么处处把小李推在前面？高旭反复 让潘森根插手斗批改调查组工作，要求揿 思考这些问题。 去李雨春组长的职务。高旭感到这里面有 朱小龙满怀喜悦地站在看片灯前，他 问题，可能是有人在挑泼工宣队和党委的 看了一下表，和业务组同志商量了一下，就 关系。他和刘俊峰商量了一下，让他先去做 开始按惯例向到会者介绍病人的姓名、性 贡玲娣的工作，自己在二道门的传达室给 别、年龄… 潘森根打了一只电语，请他回来一次。 这时，刘俊峰在门外招呼高旭和陶泉 在大路一边的墙上，几个共青团员在 波出去。他不安地说：“贡师傅在党委办公 书写标语：“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 室写李雨春的大字报。”陶泉波脱口说：“真 村去！”“肃清城市老爷卫生部的流藏！”广 的写了？” 播喇叭里播送着毛主席从文化大革命以来 高旭感到奇怪，听陶泉波的口气，似乎 的重要指示。这时，老木匠老余扛着几捆 这是他期待发生的事，他望了陶泉波一眼 芦席走过来。 说：“老陶，我去看看。”说着就跟刘俊峰走 高旭挂上电话迎上说：“老余，干什么 了。 去呀？” 陶泉波走进会诊室，带着同情的语气 搭大批判专栏！刀 轻轻地对李雨春说：“贡师傅怎么写起你的 “动作好快啊！” 大字报来了？”李雨春象伤口突然被人碰了 “老高，这可是搭，不是拆，能叫人不来 一下，跳起来说：“贴我的大字报！”说着大 劲吗？” 步走了出去。陶泉波也慌忙跟了出去，追 高旭从老余肩上接过一捆芦席，一起 上说：“小李，你要冷静一点。看来事情很 送到葡萄架旁，那里竹架子已经竖起来了， 复杂呀，贡师傅是大炮性子…”李雨春疑 政宣组的几个同志正在七手八脚地敲钉 惑地问：“你是说后面有人指使？”陶泉波不 子，扎铅丝。高旭从地上拿起一卷铅丝，也 阴不阳地说：“这话现在还很稚说。听说老 动手扎起来：“怎么，你们政宣组的人全上 高到处在查我们的新规定，唉，往后谁还敢 阵啦！” 10 ==========第12页========== “不上哪行呀？大家听到大批判专栏 在党的领导下取得了伟大的成绩？我们宣 要恢复，热情很高。理论学习小组的批判 传这些成绩是不是歌颂了我们伟大的党？ 稿都送来了，我们得快马加鞭呐！” 你反对宣传这些成绩不是反党吗？” “对，造革命奥论就得雷厉风行！” 李雨春没有被吓倒，他气愤地说：“你 这时，正好李雨春气冲冲地走过，高旭 走专家路线，为少数人服务，把工农兵排斥 叫了一声：“小李。” 在医院大门外面。根本不能代表党！” 李雨春回头看见是高旭，不觉楞了一 陶泉波阴险地说：“好，那我现在正式 下，但他仍然憋不住气地说：“贡师傅为什 通知你，从即日起，停止工作，什么时候写 么要写我的大字报！？” 好了检查再来找我…”说着，陶泉波走到 “你知道了？”高旭问了一句，但他并不 办公室的里闻去了。 要求对方回答。他走到葡萄架下，在石凳旁 李雨春正沉思着，忽然听到里面传来 坐了下来，从口袋里的日记本中拿出一叠 党委副书记高旭的声音：“老陶，李雨春的 纸说：“先不谈这些吧。小李，我去千校已经 意见是正确的，党委应该重视他的意见。” 三个月了，我想跟你汇报一下这个阶段的 只听陶泉波说：“噢？这倒稀罕，党委 思想。” 副书记也说起这个话来了。” 李雨春突然迷糊了：“怎么向我汇报？” 高旭严肃地说：“解放十七年来，卫生 高旭认真地说：“你不是兼我们两委办 系统执行了一条修正主义路线，我院也不 公室党小组组长吗？这是我的书面思想小 例外。毛主席指出过，卫生部是城市老 结，你先管看。” 爷卫生部，专为少数老爷们服务。这个 李雨春接过那份思想小结，不知说什 指示你应该知道，但你至今对全院职工封 么好。翻开小结一看，那上面写着：“只有 锁，这是为什么？我认为党委应该马上把 在党的领导下，革命才能前进一一回顾文 毛主席的指示向广大群众传达！” 化大革命对我的教育。” . 高旭的思想小结上那一行行字，就象 斗争是激烈的。陶泉被利用他党委书 一颗一颗的小火苗在李雨春的眼前跳动， 记的职权，对高旭和李雨春进行了重重迫 突然，那些小火苗变成熊熊的烈火一无 害。 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壮烈场面一幕一幕在 终于在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一日，党中 眼前浮现： 央发来了《贺电》，高旭和李雨春在市里听 一九六六年初秋的一天，李雨春和一 了传达，连夜赶回医院，联合革命造反派从 起复员的两位战友，参观了六楼会客厅的 陶泉波手里夺了权，成立了抓革命促生产 那个“成绩展览会”，气愤地在门上写了几 火线指挥部。就在那个难忘的时刻，李雨 个大字：“这个展览会是在放毒，不准开 春在党委办公室里，写上了那条毛主席语 放！”当时的党委书记陶泉波知道了，立即 录。“小李啊，是党领导我们进行了无产阶 把李雨春叫去。 级文化大革命，我们-·定要永远跟着党，继 “展览会门上的字是你写的吗？” 续战斗下去！”当时，高旭语重心长的声音 “我认为这个展览会在宣传修正主 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 义。” 可是自从蕲党委成立后，李雨春觉得 “噢？我问你，你承认不承认我们医院 自己是个副书记，大小事惰也有权决定。 11 ==========第13页========== 陶泉波便利用了这一点，由李雨春出面抛 还得由他当家。但等着等着，他有些不安 出所谓“新规定”，又乘机挑拨党委其他成 起来。忽然，他看见一个高大强壮、身穿 员之间的关系，妄图削弱党的一元化领导。 工装的人走进党委办公室。这就是回厂劳 他望着高旭那份思想小结，突然感到，高旭 动的党委副书记、工宣队连长潘森根。陶泉 之所以能够英勇无畏，所向披靡，不就因为 波更加不安了。一会儿，李雨春也出现了。 他是自觉地置身于党组织之中，就象螺丝 但完全出乎陶泉波的意料，李雨春和潘森 钉安置在大机器上一样吗？想到这里，李 根两人竟然亲热握手。陶泉波倒抽了一口 雨春深沉地说：“老高，我有点忘记了党。” 冷气，赶紧往外走。 高旭爱护地按着李雨春的肩膀说：“小 这时，高旭进来了。两人几乎都楞了 李，我们都是党培养出来的，千万不要忘 一下。高旭走近窗沿，朝对面的党委办公 记党的领导。文化大革命是在党的领导下 室看了看，心里清楚了。他在窗沿上坐下 取得了伟大胜利，今天，革命在深入，我们 来说：“老陶，我们很久没有谈心了。”说着 更需要加强党的领导，革命才能前进。在 递去一支香烟。 前进的道路上，我们或许还会犯错误，但是 陶泉波沉默不语，坐在一只低矮的踏 牢记了这一点，我们就会少犯甚至不犯。” 脚凳上，吸了一口烟，发觉烟味不好。一看 这时，朱小龙跑来告诉高旭，会诊会开 商标是飞马，就夹在指缝里没再抽第二口。 得很好，通过对修正主义卫生路线的批判， 两人都在静静地、深深地思索着，只听 大家觉得应该把病入收下来，并决定去做 见兔子的咀嚼声和跳动声。 孙约瀚的工作。他还告诉高旭，陶泉波一 高旭打破沉默说：“老陶，文化大革命 直没来，有人看见他一个人在实验大楼的 重新教育了很多干部，你我都是其中之一。 兔子房里，不知在干什么。 我们要记取教训，不要重犯过去的错误。” 陶泉波最忌别人提“过去”二字，他傲 四 慢地说：“这个担忧大可不必。重要的倒是你对我的工作取什么态度，支持呢还是别 刚才会诊会之前，陶泉波特地去找了 的什么。最近我们不过搞了一个新规定，你 贡师傅。陶泉波对她说：“新规定的意思本 却要兴师问罪、这叫我怎么工作？我们的 来是不错的，都怪李雨春搞得太死板。可 斗批改还要不要搞下去？” 他是调查组长，新干部，别说我们老干部很 高旭说：“谁说不要搞了？问题是怎么 难讲话，就连潘师傅也插不进手。总不见 搞。斗批改是改掉旧的还是改回旧的？我 得贴他大字报吧？还是要团结嘛。”贡师傅 看那个新规定很陈旧呀，旧到可以追溯到 一听，气乎乎地说：“你这是搞无原则的团 解放前，第六病区作为资产阶级老爷们寻 结，我就要贴他大字报！”陶泉波见贡玲娣 欢作乐的那个年代。” 果然跳起来了，又说了一句：.“我接受你的 陶泉波把眼睛眯成似开非开的样子 批评”，就暗暗高兴地走开了。现在，陶 说：“你也许并没有健忘，解放初是我带着 泉波在兔子房里，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窗 你来接管这个地方的吧。我是革命干部， 对面正是党委办公室。他满以为那里将会 革了儿十年的命，现在虽然老了，但也不 掀起一场轩然大波，那时看高旭如何收拾， 至于糊涂到连第六病区的今昔都区别不清 恐怕最后还要靠他陶泉波出面，这所医院 吧？” 12 ==========第14页========== 高旭深沉地说：“革命干部这个称号是 潘森根接话说：“老陶，我们工宣队是 不能终生袭用的。在民主革命阶段我们都 党派来的，也是在党的领导下工作的。刚 是革命干部，但社会主义革命深入了，如果 才我听了贡师傅、小李他们谈了一下情况， 我们不革自己的命，那就很难够得上这个 我觉得你干得很不光彩。” 称号，充其量仍是一个民主革命派。” 陶泉波咬了一下牙。 陶泉波阴气沉沉地说：“难道你还想把 朱小龙拿出一封信对高旭说：“会诊会 我打成走资派吗？高旭同志，前几年，你想 结束后，我们找孙约翰谈了，他交出来一封 到没有，一个被你斗了无数次的走一资一 信，是他在青岛疗养时，有人写给他的。” 派，今天仍然会成为党委副书记？晤？” 高旭打开一看，信是陶泉波写的，里 高旭心头一震，跳下窗沿说：“噢，原来 面充满了对过去的留恋，以及对文化大革 你对群众的批判还耿耿于怀呀。你的话终 命的不满。提出了对恢复过去一套等级制 于使我看清了新规定是什么货色。” 度的设想，并渴望孙约翰早日回院，一起 陶泉波把那支飞马牌香烟往兔笼里一 重整旧业。 丢，站起来气势汹汹地问：“你说是什么？” 陶泉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那复杂的 高旭一字一句地说：“妄图回到文化大 神色简直无法形容。那染黑的头发的根部 革命前，恢复等级制度，对无产阶级实行资 露出一段白色，在阳光下特别刺眼。 产阶级专政！” 高旭把信交给陶泉波说：“老陶，晚上 陶泉波声嘶力竭地说：“你胡说！高 开党委会，请你谈一谈，怎么样？” 旭，这几年你在我的身上难道干得还不够 陶泉波接过信，声调颤巍巍地说：“可 吗？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以一一在哪开？” 高旭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对方说：“我 高旭答：“我看还是在党委办公室吧， 希望你不要再从老路上走下去。” 开完了，大家一起把房间搞一下。” 陶泉波望着从前的部下，从牙齿缝里 陶泉波没有应声，悻悻离去。大家儿 说：“走着瞧吧。哼！”说着高傲地走出门 乎没有顾得上去望他一眼。 去。高旭也关门出来。 朱小龙冲出一句：“还是走资派！” 刚走出门，就碰见了一群人，他们是李 贡玲娣拿着那卷纸激动地对高旭说： 雨春、朱小龙、刘俊峰，还有贡玲娣和潘森 “老高，要不是党委及时帮助我，我差点犯 根等。 大错误了。” 实验大楼的走廊设计得比较宽阔，落 高旭指着贡玲娣手中的那卷纸说：“大 地的大方玻璃窗送来一片阳光。 字报不贴了？” 高旭避向身材魁伟的潘森根，两人紧 贡玲娣自豪地说：“这一张要贴！”说着 紧地握着手，陶泉波也故作镇静地迎上去。 打开那卷纸，只见纸上写着：《在党委的领 贡玲娣手里拿着一卷纸冲着陶泉波 导下，夺取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更大胜 说：“老陶，今天我才清楚，你的话是这样的 利！》下面的署名是：贡玲娣，李雨春。 不可信！” 高旭兴奋地说：“写得好！有人要复辟 陶泉波面不改色地说：“贡师傅，工人 倒退，就千方百计地削弱破坏党的一元化 师傅对我的再教育我是终生难忘，对工宣 领导，扩大资产阶级法权。我们要前进，就 队我是毫无二心。” 一定要加强党的一元化领导。” 13 ==========第15页========== 刘俊峰整了一下军帽，深有感触地说：“对，要前进还得斗争。” 形亚语班 这时，一排大批 领厚我他事争性的孩心沥墨是画产港。 判专栏竖起来了，专 哥我向思想 栏前喜气洋洋地簇拥 是，范思刚野注之 着人群。高旭发现人群中，一位业务组的同志正扶着一位穿病号衣的病人，他不正是会诊会上那位贫农病员吗？病员的脸上充满了喜悦，高旭也会心地笑了… 晚上，开了党委会。陶泉波始终没来。有人说，他打了 一只电话给卫生局的 一位老首长后，就离开了医院。 班人中，有的来自工厂，有的来自部队；有 党委会通宵达旦。这是一九六九年七 经受过战争年代考验的老一辈，也有在一 月的一个早晨，月亮还没来得及离去，曙 月革命风暴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他们虽 光就出现了。东风医院里，分布在东西南 然来自五湖四海，但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 北中的幢幢大楼，以及大楼上下的层层组 信念：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无论 室，沐浴在一片红色的光辉里。 是在崎岖迂回的征程中，还是在风云变幻 党委办公室已整修一新，一束霞光照 的季节里，他们可以素不相识，但他们在 在墙上的一面崭新的镜框上，镜框里是李 党的旗帜下，团结在一起，坚定地跟党走！ 雨春刷劲的手迹： 看吧，七月的早晨多么绚丽灿烂！在 毛主席语录 祖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我们鲜红的党旗在高高飘扬。党啊，您光辉的 领导我们事班的核心力量是 名字，象嘹亮的号角，召唤着广大共产党 中国共产党。 员，召唤着全国亿万人民，去为建设共产 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 主义的大业而浴血奋战！ 马克思列宁主义。 党委一班人，仰望语录，心潮澎湃。这 (题图、插图：昭亚) 14 ==========第16页========== 铁 纪事 朱和平 在我的记忆中，留存着三张不可磨灭的任务单。三张任务单有着三段发人深省的故事。 一九五二年秋天 清晨，铁厂的通道上，走来一·个细挑 妈妈推着儿子问。“于大头'要遭殃啦！”儿 个儿、结结实实的小伙子。看面相大约十 子迷迷糊糊地说。“遭啥殃？”“打老虎’工 五、六岁的样子，穿一件蓝色回纺布的对 作队要进厂了，嘻…” 襟小布褂，上面两个钮扣解开着，露出里面 今天一早，“小木匠”就赶来上班了。 黝黑的胸部，黑色的宽裤腿下，露着一双 当他来到二楼，走近那间空房间时，猛地闻 开了口的圆口布鞋，平顶头，四方脸，腰里 到一股雪茄烟味。怪哩，这么早里面就有人 系根布巾，耳朵上夹枝铅笔，手里拎只工具 了？“小木匠”连忙放下手里的家什，警觉地 箱。他叫诸根根，是铁厂里的“小木匠”。 挪近板壁，对着一条裂缝向里面看个究竟。 昨天收工的时候，铁厂老板于申泰一“于 原来里面是“于大头”和他老婆“白蛇 大头”，吩咐他次日一早到办公楼去把二楼 精”。四方的房间里，两张红木办公台擦得 那间空房间的板壁修一修。聪明的“小木 干干净净；台上放了盆红玫瑰，两旁两张雕 匠”从“于大头”的声调和神态里，判断出将 花靠背椅；垂着花窗帘的窗下，是一条可睡 有一桩大快人心的事发生了，不然为啥他 下一个人的长沙发。这些摆设，“小木匠” 突然变得客气了呢？而且连雪茄烟还没点 在“于大头”的写字间里见到过，为哈现在 着火就狠劲地抽起来，这是心里慌着哩！ 搬到这里来了？“小木匠”的眉宇间不由结 这一夜，“小木匠”梦里笑醒好几回，害得妈 起一个小疙瘩。 妈也睡不着了。“做啥呀？看你高兴的！” 这时，“白蛇精”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块 15 ==========第17页========== 老虎皮模样的东西，噘着嘴扔到沙发上，怪 拍着“小木匠”的肩头笑呵阿地说：“干活 声怪气地说：“阿泰，这样贵重的沙发套就 吧，抓紧时间把板壁修好！” 落到这号人手里？” “呸！”“小木匠”用力摔开对方的手： “哎呀！刀“于大头”反剪着双手踱到窗 “我要去报告！”说着就向门口冲去。没想 前，压低声音骂了句：“真是没见识！” 到，门被一个穿旧军装的大个子中年人堵 怪哩！“于大头”这个钱眼里看人的资 住了。“小木匠”拾起头来用惊异的眼光打 本家，平时恨不得把工人榨出油来，现在咋 量着对方，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是打老虎 这般大方？这东西又是送给谁的呀？“小木 工作队的？对方似乎也明白这个意思，微 匠”直眨着眼皮，闹不明白了。 笑着朝他点点头。然后整了整领下的风纪 “对付共产党人没有别的办法。”“于大 扣，一个大步，跨进了房间。 头”吐了口浓烟，又对女人说：“你不是很懂 里面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脸庞上早 心理战的么？” 已堆满了笑容。他们异口同声地吐出一句 对付共产党？“小木匠”象突然被蝎子 亲热的问话：“您就是吴队长吧？”接着，一 咬了一口，浑身倏地打了个哆嗦。嗅，原来 个喊“请坐”，一个叫“抽烟”。 “于大头”是在对付“打老虎”工作队哪。这 吴队长没坐，也没接烟，却卷了支喇叭 该死的坏家伙，解放了还这般恶毒！“小术 烟，点燃了，吸一口。然后扫视了一下房间 匠”眉宇间的疙瘩跳了跳，两只毛糙糙的手 的摆设，轻蔑地一笑：“你们想得真周到 捏成了两个小铁锤。 啊！” 此刻，“于大头”一个转身走到书桌前， “哪里…”“于大头”摊着双手赔着 头昂了昂，用烟斗指着桌上的红玫瑰说： 笑：“安排得不周到，多多包涵。” “中国有句老话，‘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 “哈哈，你打惯了铁算盘，可别打豁边 在’。打虎队也会变的！” 喽！” 站在门外的“小木匠”再也憋不住气 “哪里，嘿嘿…”“于大头”连忙给女 了，举起“小铁锤”就朝门板上“嗵！”地擂了 人使眼色。“白蛇精”心领神会，扭动腰肢， 一拳。 妖声妖气地凑上来：“这是于经理的小小心 门擂开了。“于大头”和“白蛇精”望 意啊。听说吴队长…” 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你们的心意我明白！”吴队长一劈手， 呆住了。当他们认清站在面前的不过是个 打断“白蛇精”的话，挺立着铁塔般的身躯， “小木匠”时，两张僵死的脸庞立刻恢复了 气势豪迈地说：“我们的心意你们怕不明白 原状。 吧？告诉你们，我们共产党人可不吃这一 “小赤佬，找死呀！”“白蛇精”狠狠地吐 套！奉劝你们别耍花招喽。” 了口唾沫。 “对，对…”“于大头”连连点头向后 “你才找死哩！”“小木匠”挥着拳头大 退去，撞在书桌上，“呼！”红玫瑰骨碌碌滚 声说：“你们想拖人落水，做梦！” 到地板上，“白蛇精”吓得“哇！”地一声，跌 “你…”“白蛇精”想冲过来拉“小木 在沙发里。 匠”的耳朵，被“于大头”一把拦住了。男人 一直站在门口的“小木匠”，心里痛快 板着脸对女人说：“你耍什么态度？对工人 呵，真很不得拍巴掌哩。这时，吴队长走了 兄弟要客气点嘛。…小诸，”说着走过去 出来，一把拉住“小木匠”的手：“小同志， 16 ==========第18页========== 走！” 用手指点着“小木匠”的鼻尖说：“你别耽心 两个人在楼梯口站住了。 喽，告诉你，以后嘛，主要是先进与落后的 “小同志，叫啥？” 斗争，哪还有于大头’这样的坏人？” “诸根根。” “小木匠”直眨着眼皮瞅着对方，那乌 “儿年工龄了？” 黑的眸子转动着，似乎在问：“这是真的？” “三年。” 这一夜，“小木匠”诸根根又睡不着了。 “爸爸妈妈在哪儿工作？” 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想阿想，时而笑出声 “妈在区委当勤务员，爸爸舾性在苏北 来，时而又皱起眉头。直到月亮偏西，窗户 的一个战场上。” 透亮，才迷糊糊地睡去… “唔…”吴队长亲切地把手搭到“小木匠”的肩头上，用力捏着：“是棵好苗苗 一九六六年春 啊。” “小木匠”正想说句啥，却见吴队长从 一晃十儿年过去了。这十几年里，铁 军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拔出一枝 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钉在门口的那块 旧钢笔，在打开的一页上“嚓嚓”地写了儿 “申泰铁工厂”的铁皮招牌早已不见，取代 个字，然后“呼啦”一声撕了下来：“交给你 它的是一块木制的厂牌：“胜利铁工厂”。从 一个任务！” 厂门到办公楼的那条石子铺成的通道，现 “任务？”“小木匠”怔住了。他接过纸 在已变成绿树成荫的柏油路了。路的尽头 条一看，上面写着：“打长凳两条，工作队办 多了个凉棚，一到夏天，凉棚顶上覆盖了 公用。”后面署了个名字：吴志强。 一层紫葡萄藤叶，遮住灼热的太阳，又凉 “他们安排迷魏阵，想叫我们手软哩。” 爽、又安静，是个避暑纳凉的胜地。头上添 吴队长双手插腰，又一劈手：“我们呢？来 了几根银丝的厂长兼党支部书记吴志强， 个针尖对麦芒，小诸，这任务你就揽下喽， 时常走出办公楼，坐到这里办公兼休息。 啊？” 一张报纸、一杯绿茶；有时还要抱来技术厂 “好！”“小木匠”久久地注视着手里的 长、于申泰的侄子于世清，摆开一场“车马 任务单，这是一个多么光荣的任务啊！ 炮”；或者就是抽着上等的烟卷，听于世清 下午，吴队长到木工间来做帮手，给 大谈奇闻逸事…可是，到了一一九六六年 “小木匠”滔滔不绝地讲开了这场斗争的伟 春，凉棚变得不安宁了。 大历史意义。“小木匠”也提供了不少有关 诸根根还是做他的木工生活。只是再 “于大头”的可疑行迹。这一老一少亲密极 也没有人叫他“小木匠”了。有人叫他“阿 了。快结束谈话的时候，“小木匠”推着铇子 诸”，有人叫他“根根”，也有人叫他“死耿 问：“吴队长，于大头’打倒了以后.” 耿”。这是因为他脾气耿，天不怕地不怕， “噢，”吴队长放下手里的斧子，接过话 连厂长吴志强见了也要直摇头。不过，耿 茬说：“以后有更伟大、更艰巨的事业等着 劲表现在工作上，却也不得不叫吴志强佩 哩！这就是搞建设，奔共产主义社会。” 服。在讨论诸根根入党的时候，他也投了 “那个时侯，象‘于大头’这样的坏家伙 赞同的一票。所以，诸根根现在又是-一个 还会有吧？”“小木匠”打破砂锅问到底。 即将转正的预备党员了。 “哈哈”吴队长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天上午，诸根根正在木工间做生活， 17 ==========第19页========== 徒弟阿岚气呼呼地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 目。现在正是这样，一张任务单触动了诸 电工小李子。这俩姊床，生得一般高低，连 根根的记忆，十多年前的那张任务单突然 瘦胖都一个样，从背后看叫人分不出来。 又冒了出来。捏单子的手不觉猛地抖动 只是小李子的脾气温和，而阿岚的脾气火 下，宽厚的嘴唇紧紧地抿到了一起。 爆；前者说话细声细气，后者说话象男高 “你倒评评看！”阿岚眼中燃烧着愤怒 音。小李子手里拿着卷图纸，含着眼泪站 的火焰：“上个月私自调拨泥工组去给他翻 在后面，一声不响。而阿岚早已抑制不住， 盖住房，今天又来打发木工组给他做沙发 胸部一起一伏，两条浓黑的细眉也翘了起 椅子，明天大概要叫后勤组去给他买小汽 来。 车了？！…还有，你看！”说着从小李子手 “我看厂长哪里还象个党的干部！”阿 里夺过那卷图纸，摊到台上：“他就迷信于 岚大声叫着，把一张纸条往工作台上一拍： 世清这号人，而把我们工人搞的东西一棍 “看！” 子打死，”小李子忍不住拭着夺眶而出的眼 这句话，诸根根已经第二次听到阿岚 泪。 说了。 原来，还在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后方车 三年前，吴志强把一个女孩子送到木 间的几个青工就想为木工间设计一台有自 工间，笑眯咪地对诺根根说：“收个徒弟吧， 动防护装置的平饱机。诸根根听了眉开眼 这也是个外快。”“外快？”诸根根不明白了。 笑，就准备把青工们搞的设计方案交厂部 对方一边搁烟，一边神秘地解释：“这还不 研究。正巧，一天吴志强陪同刚从杭州疗养 明白？带一个徒弟，每月就是三块钱补贴， 回来的于世清，到车间来，被诸根根师徒俩 吃飞马'就是一条。”说着递了支“中华”过 拦住了。 来。诸根根象受了莫大的侮辱，两条浓眉 “老吴，”诸根根满怀希望地说：“阿岚 倏地竖了起来：“戒烟了！”这三个硬梆梆的 和小李子他们搞了个平匏机的方案，你看 字一扔过去，对方的脸色就象一块红钢掉 看。”说着把图纸递给对方。 进了油池，立刻变得铁青。他吐着粗气，皱 吴志强展开图纸，眯缝着眼晴瞄了一 着眉头，二话没说就溜走了。这时，等在 下，顺手就递给旁边的于世清。这位很有 门口的新工人一步跨了进来。也不先叫声 点博士风度的技术厂长，连接也不接，摇着 “师傅”，一把批住诸根根的手臂，开门见 脑袋问阿岚：“你学过儿年制图？”阿岚没回 山就是一句：“我看厂长哪里还象个党的千 答。于世清便耸着肩头说：“没学过制图就 部！”“晤…”诸根根惊异地打量着徒弟， 想搞设计？” 一股激情油然而升，心里一阵高兴：“多好 阿岚瞪大着眼睛问吴志强：“就不能边 的姑娘！”瞬时，两双大小不一的手紧紧地 干边学？” 握到了一起… “阿岚，”吴志强摆着手里的图纸，开始 诸根根拿起台上的纸条一看，原来是 显得不耐烦起来：“你们的精神是可嘉的。 张任务单。上面写着：“速打沙发倚两张， 可是，工人做工，技术员设计、制图，路归路 厂部办公用。”后面署了个名：厂长。 桥归桥嘛。你们还是安心做工吧，啊？”说 生活中常有这祥的经历，有些印象很 着把图纸还给诸根根，又添了句：“再说，平 深刻的事，由于随着年月的消逝而在记忆 铯机要解决自动防护装置的事，至今在世 中逐渐淡薄。但只要一触动，却又历历在 界上也还是个空白呢，你们能解决？” 18 ==========第20页========== “要我说，”诸根根举起手里的图纸： “给我！”阿岚突然打断师傅的沉思，一 “你们压制工人群众的创造性是真的！而 把夺过台上的任务单，狠劲地一揉，扔进了 世界上的空白，我们倒可以去填！” 废纸篓：“不睬他！”说着就要走。 “嘿嘿”几乎同时，吴志强和于世 “阿岚！”诸根根叫住她：“检起来。” 清发出一阵冷笑，瞪着眼珠子走开了… “为啥？”阿岚投来不满的眼光，挥着拳 可阿岚他们并没有泄气，在诸根根的 头：“不捡！就是不捡！”说着一股风跑了出 支持下，边干边学，群策群力，不到半年，就 去。 把平饱机的设计总图搞出来了。 而眼前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诸根根展 中午，阿岚在食堂的小窗口买饭，正要 平台上的图纸，只见右下方的空白处，盛气 付饭票，旁边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转过 凌人地写着两行笔迹不同的批语。上句是 脸去一看，是小李子。 于世清的手迹：“为啥没有技术说明？”下 “做啥？”阿岚心里有火，对小姊妹说话 句是吴志强的手迹：“非技术员搞的图纸一 也是没好气。 律退回！” “诸师傅出事啦。”小李子显得有些惊 “为什么一定要技术员头衔？”小李子 慌。 不服气，说话的音调也提高了。 “你说啥？》阿岚一把揪住对方的胳膊： “哼！写大字报，马上写！”阿岚把拳头 “出啥事？” 狠很地砸到工作台上。 “你去看嘛，凉棚那边。” 诸根根没去注意听她俩的话，他的心 “走！”阿岚推一把小李子，一齐奔出了 里象坠了块铁板，又沉又痛。他的视线，从 食堂。 任务单上移到图纸上，又从图纸上移到了 原来，刚才等阿岚和小李子走后，诸根 对面墙上的那段毛主席语录上：“…阶级 根便从废纸窭里找到了那张任务单。他觉 斗争并没有结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 得，现在是应该向厂长猛击一掌的时侯候了。 间的阶级斗争，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阶级 自己是一个预备党员，在两条路线斗争面 斗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在意识形 前，决不能等闲视之，要斗争，要通这个马 态方面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时期的，曲折蜂窝！于是，他毅然用钢笔在任务单上描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望着主席的教,了粗粗的一行字：“坚决纸制厂长的资产阶导，联系当前报纸上批判“三家村”的 级作风，反对搞特殊化！”下面署上了自己 斗争，使他思索着这样一连串的问题：为 的名字：诸根根。 啥一个曾经在敌人面前战斗过的共产党 中午，这张任务单已用一只图钉揿到 人，今天却变得象一个资产阶级老爷？在 了凉棚口的一棵老榆树上。这下招来了不 生活作风上，他可以不顾群众的利益，不顾 少人，围着老榆树议论开了。吵声惊动了 革命的利益，追求享乐，大搞特殊化。在办 厂长。当吴志强踱出办公楼，看清树干上 厂路线上，他相信依靠的是于世清这样的 的东西时，立刻火冒三丈。是啊，如此明目 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对工人群众却实行管、 张胆地对抗领导，在这小小的铁厂里还是 卡、压。象这样一个领导干部，还算不算是 头一遭。这样下去还了得，不是要造反了？ 一个共产党人？他到底代表着谁的利益？ 说起造反，吴志强心里不由一震。昨天他接到在公司的一位老上级老金的电话指 19 ==========第21页========== ~示，说目前报刊上正在批判三家村’，有 根一样这时，在厂长的背后也站着个人他 ·些工厂不大稳定，要密切注意工人的动 瘦长的个子，白皙的脸，高鼻梁上架了副诱 向…“老金的估计英明呵！”吴志强暗暗 琅架眼镜，双手叉在胸前，显出一副幸灾乐 饮佩他的这位老上级。随即，他果断地，几 祸的样子。他就是于世清。当吴志强喘着 乎有点发狂似地，伸手一把撕下了树干上 粗气站到台阶上时，他推波助澜地说：“简 的纸条。 直是无法无天。”这句话就象导火线，引燃 在场的群众，看到这张纸条，心里都感 了厂长满肚子的火气，他声嘶力竭地叫起 到一阵痛快，但有的人也为诸根根捏了把 来： 汗。有人还怕这“死耿耿”吃亏，悄悄地走 “诸根根！” 到他背后，示意他不要再“耿”下去了。可 诸根根闪开人群，向前跨出步。 是，我们的诸根根，手里捏着卷图纸，俨然 “你想干什么？” 象一株挺拔的青松，站在那里，毫无退缩之 “抵制你！” 意。在他的背后，更有不少群众，紧握铁 “抵制我？”厂长举手一劈：“我是厂长， 拳，怒视厂长，象要随时用战斗来支持诸根 是党支部书记！” “可是，你还象不象是社会主义的厂长，还象不象是我们共产党人的书记！” “住口！”厂长又一劈手。“姓诸的，”于世清交叉着手说：“一个人在政治上迈错一步路，嘿嘿，不是开玩笑的啊。” 诸根根对着厂长回答于世清的话：“是的。可走错路的是你厂长，你完全背离了毛主席的教导，走的也不是社会主义道路！”诸根根举着手里的图纸严厉责问：“我问你，你相信依靠的是谁？打击压制的又是谁？你 “姓诸的，”于世清打断诸根根的话，傲慢地说：“你指的是阿岚他们搞的图纸？嘿嘿，没技术说明嘛。这能算设计？” “技术说明？”诸根根又朝前跨了一步，从工作服的 20 ==========第22页========== 口袋里掏出本毛主席著作，翻到一页，响亮 “师傅！…”阿岚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地说：“图纸上我们没写上说明，可你听听 她一手抱了卷白纸，一手捏着把大刷笔，胸 毛主席怎么教导我们的，”说着，他放声朗 部一起一伏跟在后面的小李子，忍不住了， 读起来：“‘人的正确思想是从那里来的？是 一个箭步扑到诸根根面前，摇着诸根根的 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自己头脑里 手菁：“厂长…会撤销你的党籍的。” 固有的吗？不是。人的正确思想，只能从 诸根根抚摸着小李子的头，激动地说： 社会实践中来，只能从社会的生产斗争、阶 “小李子，我们要永远保持党籍的鲜红颜 级斗争和科学实验这三项实践中来。’这 色，对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来说，坚持同错误 就是我们的说明！刀 路线斗争要比保持自己的党籍更重要啊！” “对！这就是最好的说明！” “斗，写大字报！”阿岚挥着手里的大刷 “请问厂长为啥压制群众的积极性！” 笔喊了起来。 .》 “对！”诸根根决然地说：“我们一定要 群情激愤起来。厂长的脸色红一阵白 和他们斗到底！” 一阵，可他没有退却，他想起了老上级的电 群情又一次激愤起来，他们紧握铁拳， 话指示，立刻又镇静下来：“告诉你们，没 挺着胸膛，怒视着办公楼… 技术部门老于的签名，谁搞的图纸都是零！ “轰隆隆…”远处传来一阵惊雷。接 另外…”厂长咽了口唾沫：“我在这里提 着起风了，漫天乱云飞渡。“哗一”劲风猛 醒大家，不要上个别闹事人的当。借题发 烈地掀动着凉棚顶上的紫葡萄藤，摇撼着 挥，无理取闹，是没有好结果的！” 凉棚的支架… 诸根根没被厂长的恫吓所屈服，相反更气壮了，他针锋相对地说：“我也告诉你， 一九七五年初夏 你要利用你的权力来压制工人，是办不到的！你要搞资产阶级的那套，我们就起来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洪流，以她不 和你斗争！” 可抗拒的气势，迎来了第九个年头，到处阳 “你…”厂长脸色顿时铁青，他来不 光明媚，春意盎然。 及劈一下手，就吼了起来：“你好好想想，你 这年初夏的一天。阿岚清早来上班， 是什么身份的人！” 推开木工间的门，不由“啊哟”一声叫了起 “一个普通的工人，预备党员！” 来：“回来啦！”其实屋里并没人，只是在工 “好，你还想不想转正？”于世清以挑衅 作台上放了只绣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的口气责问诸根根。其实，他这话是在提 万岁”的黄挎包，和一件泛白的蓝卡其上 醒旁边的厂长。果然，没等诸根根回答，吴 装。阿岚把视线移到窗外。那里，栽着儿 志强就咬牙切齿地一劈手，大声宣布：“凭 株青松的空地上，一个身材匀称结实的中 你这种行为，就得立即撒撤销你的预备期！明 年人，正在迎着初升的朝阳，精神抖擞地做 天开支部扩大会，你给我检查！”说完，一转 着广播操。 身朝办公楼走去。于世清吐了口气，也跟 自一月革命风暴以来，党支部书记、革 了进去。 委会主任诸根根便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 诸根根呵诸根根。斗争就是这么残酷 清晨要做一刻钟的自编广播操。不管冬天 啊！ 夏天，晴天雨天，一天都不缺。用他的话 21 ==========第23页========== 来说，这同干革命工作一祥重要。可阿岚 的人了，腰犯了毛病。…阿岚，设法马上 不信这-·套，见着师傅做操就和他捣蛋，大 给他换张软椅。坐长凳怕吃不消啊。” 声喊着：“弯弯腰、曲曲腿、一二三…”喊 “行：”阿岚手一伸：“你这就开任务 得诸根根乱了手脚，不得不中途停下来。这 单。” 次，诸根根在公司办了半个月的学习班。阿岚急着想同他“互通情报”，于是又亮开 午后，阿岚去领料。刚踏上去材料仓 了她的男高音：“弯弯腰、曲曲腿、一二三 库的路，只听得前面拐弯处传来一阵嘹亮 ”见对方没反应，便大喝一声：“诸师 的号子声：“学理论一嗨哟！促大干哟 傅！”这下见了效果，诸根根收住动作，笑 一嗨哟！…”随着号子声，十来个人拾 着，一溜小跑步来到木工间。 着一台“大家伙”走了过来。这是一台由冷 阿岚向诸根根汇报，公司党委副书记 作工人自己设计制造的百吨液压机，为了 老金，到厂里来过了。 向五一”献礼，提前完工了。 “是啊，”诸根根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 蓦地，阿岚楞往了。她发现拾机的行 他说：“来了好嘛，让他亮亮相。”诸根根突 列中，鬓发花白的吴志强也在里面。阿岚 然把话题一转：“老吴近来的身体情况怎 拔腿跑了上去，二话没说，一猫腰，把肩头 样？” 垫到老吴身后的一节杠棒下，然后用力摇 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吴志强对运动有 老吴。可此刻的杠棒就象涂了层万能胶， 很大的抵触情绪。后来，他下车间边劳动 把老吴的肩头牢牢地胶住了。而阿岚却冷 边裣查。在群众的帮助下，随着运动的不 不防被老吴推了出来。老吴笑着说：“你这 断深入，使他逐步认识了错误。尤其是当 男高音，领个号子吧。” 工人革命造反派秋出了窃据技术大权的漏 液压机拾到二车间门口的一块巨幅语 网反革命分子于世清后，对他的触动更大。 录牌前停了下来。语录牌上金光闪闪的一 础开始认识到自已是不折不扣地做了资产 段毛主席语录：“这次元产阶级文化大革 阶级在党内的代理人了。成立革委会时， 命，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 在诸根根的提议下，他又重返领导岗位。他 复辟，建设社会主义，是完全必要的，是非 感激文化大革命使他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常及时的。”艳红的语录牌，映得满头大汗 担任副书记以后，他更拚命地学习，拚命 的吴志强神采奕奕，红光满面。此刻，阿岚 地工作，不断地冲刷自己身上的污秽，开 却忍不住一把扯住老吴的袖子：“你…下 始焕发出革命的青春…。现在，诸根根 次不淮再干重活！” 突然问起吴志强的身体如何，阿岚不知发 “为啥？”吴志强吃了一惊，一边抹着汗 生什么情况，眨着眼皮问：“他身体怎么 水。 啦？” “为啥？”阿岚一针见血地说：“就凭你 “我到公司去的那天，路过保健站，看 这腰痛病！” 到他扶着腰进去。我想会不会他近来犯了 “呵…”吴志强搧着衣襟笑了：“腰 腰痛病？” 痛？我昨不觉得？” “哦！”阿岚说：“怪不得我经常看到他 “你给我老实点！”阿岚光火了，拿出任 在吃什么药，大概就是治腰痛的。” 务单一挥：“诸师傅都亲眼看见了，这就采 “是啊，”诸根根关切地说：“都快六十 取措施！” 22 ==========第24页========== “阿根回来了？”老吴一喜，却又立即紧 一一天起，吴志强就觉得，无论在哪方面，诸 皱起眉头来。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象煮沸 根根都是很出色的。回想自己文化大革命 了一锅水，翻腾起来。脸色却显得十分沉 前所走过的路，确实很惭愧。…老金走 重。 后，吴志强的心情就不安起来，沉重起来。 是的！这儿天来，吴志强心里总象有 他盼着诸根根快点回来，他要把这一切告 件什么大事装着，解不开疙瘩似的。这种 诉诸根根。 沉重的心情，就是上星期末，他的老上级 “你膏！”阿岚打断老吴的沉思：“诸师 —一公司党委副书记老金，到厂里来兜了 傅开的任务单！” 一圈后而产生的。 “晤？”老吴一钲，拿过单子一看，捏单 那天，重新上任不久的党委副书记老 子的手抖了起来。他激动地说：“阿岚，我 金到厂里来兜了一圈后，就把吴志强叫到 问你，阿根他为啥每天做操？” 了办公楼。他向老吴发了一通各式各样的 “兴趣爱好呗。” 指示后，就批评开了。他说，一里的技术组 “什么兴趣爱好！他是在治腰伤！九 不象技术组，整天挤满了车间工人，闹得乱 年，整整瞒了九年啊！” 哄哄。他说，这几年厂里的主要产品钢板 原来，早在一月革命风暴的时候，诸 弹簧质量下降了。他说，有个别车间工人 根根率领厂里的工人造反派前往附近的红 擅自更改工艺卡。…最后，他说，这样乱 旗码头，帮助抢运走资派积压下来的援外 七八糟的现象一天也不能延续下去，要吴 物资。由于他一连几天没睡觉，过度的疲 志强立即行动，采取措施，马上恢复一些规 倦使他软了手脚，在堆得象山高的橡胶包 章制度。 上滑了下来，跌伤了腰。当时正好没人看 吴志强犹豫着抗议：“我感到并不乱， 到，给他瞒了过去。从码头回来，医生开给 那祥做，不是又要恢复文化大革命前的一 他两个月的病假，可他连半天都没有休息， 套了？” 顽强地冲杀在斗争第一线。他采取的唯一 老金嘿嘿一笑：“你这个人…，要恢 办法就是每天坚持做操，以此来活动关节， 复的还得恢复嘛。” 战胜病魔。可这一切，谁都不知道。直到 老吴党得这是事关路线的间题，要等 最近，吴志强去保健站治腰痛，偶尔从医生 诸根根学习结束回来再研究。老金把脸一 的嘴里明白了真相。 沉：“这是上级领导的意思，你还不相信文 阿岚听着听着，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 化大革命后的新领导班子？至于诸根根， 到自已的胸口，“唉！” 你可不要跟着他转呀…。”说到这里，老 “阿岚一”电工小李子喜孜孜地跑了 金显出一种异常凶恶的脸色，神秘地向吴 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诸师傅答应参 志强透露：领导正在若虑，象这样的工人 加我们今天的理论学习。哎？老吴你参加 干部，能不能胜任一个厂的领导…。 吗？” 这些年来，革命对吴志强的教育，是他 吴志强微笑着，诙谐地说：“当然喽，可 难以忘记的，他不愿走回头路。可是，这位老 不知你们理论组的组长同志收不收我这个 上级毕竟是新上任的党委副书记啊！… 老头子？”说着用询问的眼光望着阿岚。 至于说诸根根能不能胜任领导，他却是毫 阿岚的心还没平静下来，听吴志强这 无怀疑的。从诸根根担任党支部书记的那 么说，没好气地回答：“还要发请帖？”话出 28 ==========第25页========== 口却又“噗哧”一声笑了。 是同党内走资派斗，我们要树立与走资派 吴志强心里有事，把任务单往口袋里 长期作战的思想。” 一塞：“单子我先收下。我得马上去找阿 在诸根根说这段话的时候，老吴直觉 根。”说着“噜噜”地朝办公楼走去。 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传到自已身上。这是 支部办公室里没人。在阿根办公桌 什么力量，老吴一下子说不清楚。但是，这 上，摊着一本《马克思恩格斯金集》。多少 几天来的一切犹豫、不安、惆怅的心理却一 年来，诸根根已养成一个“见缝插针”的学 扫而光。他站了起来，一劈手说：“对！谁 习习惯。刚才，他一定又利用饭后的点滴 要想翻文化大革命的案，就同他顶着上，对 空隙在攻读马列了。吴志强取过书，只见 着干！” 翻开的一页上，用红笔划出一段话：“陈旧 诸根根没再说啥，他深情地望着面前 的东西总是力图在新生的形式中得到恢复 的吴志强，那深沉的眼神，似乎在说：“斗争 和巩固。”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这段话， 磨炼人啊…。” 望着窗外飞逝的流云，又想起了那天老金 。 的一番怪论来… 夜，来临了。 突然，一阵熟悉的粗犷的脚步声，引得 诸根根、吴志强肩并肩地朝工人理论 吴志强倏地转过身来。诸根根神采奕奕地 组的活动地点走去。一路上，当他们彼此 出现在面前。 揭露对方隐瞒腰伤的秘密时，不由得放声 当两个人坐定后，吴志强便断断续续 笑了起来。 地讲开了老金来厂里的经过，并掺进了自 “老吴，”诸根根关切地说：“软椅还得 己的模糊想法。 做啊，你都六十的人了。” 其实，在公司的学习班上，诸根根就和 “嘿，硬朗着哩。”吴志强认真地说：“软 老金斗开了。对老金来厂会干些啥，自然 椅不用做了。不过，你今天开的这张任务 很清楚。此刻，他最关心的，倒是眼前的这 单，我收下了。” 位老干部别再思想模糊，跟着错误路线跑。 “为啥？” 于是，他毫无保留地把学习班上的斗争，连 “留个纪念呗。”老吴通一下对方：“你 同自己的认识体会，兜底翻了出来。 还记得文化大革命初，那张任务单？” “老金说过几天他还要亲自来整顿。” “哈哈，记得，怎么不记得？二十 吴志强插进去说。 多年前的那张任务单，还记着哩！” “让他来嘛。”诸根根刷地站了起来，如 “…”老吴没再说啥，大概已沉浸在 同文化大革命中，鼓励吴志强出来重新工 那遥远的回忆中去了… 作时一样，深切而又严峻地说：“老吴，我们要坚持搞阶级斗争，·不仅要与社会上新老 (题图、插图：韩硕) 资产阶级和地、富、反、坏、右斗，更主要的 24 ==========第26页========== 的火法と 献给我们伟大的党 徐 刚 党旗， 映红了脸庞， 思潮， 拍打着心房！ 面对着党河， 我的母亲， 我该怎样 放声地歌唱？ 听不尽， 有多少激越的赞歌， 从德里出发一 看不赢， 将炉火烧红， 有多少绚丽的诗行， 把风笛踩响， 此刻哟， 教车轮滚动， 我只把一日话， 让钟声飞扬… 用灼热的双于捧上！ 井冈山头一片红， 党呵， 正同炉火一个样； 你正站在历史的火车头上： 金沙江畔马灯照，车头的大灯来点亮； 如旋风卷过， 杨家岭上军号声， 如春雷震响， 犹如风笛多嘹亮！… 如江潮出峡， 火车头呵向前进， 如铁流浩荡… 带动了时代列车， 党阿， 集合起八亿兵将！ 25 ==========第27页========== 跨峻峰， 变成了法西斯党； 越险障， 为什么哟， 登高路， 老沙皇的灵魂， 向太阳… 却能依附在 所向披靡呵， 新生权贵们的躯体上？… 永不停息； 今天呵在苏联， 我们的党， 列宁驾驶过的火车头， 正站在历史的火车头上！… 早已被十月革命的叛徒，推倒在红场！ 呵！ 代之而起的 多么难忘一 “三驾马车”， 十年前的夏天， 正残酷地辗压着 那震撼人心的汽笛声响… 十月革命的故乡… 我臂戴红卫兵袖章， 一一这就是修正主义上台！ 兴冲冲， 一这就叫资本主义复辟！ 攀上了一节热腾腾的车厢。 历史的教训多么深刻，严酷的现实就是这样！或许，今后的斗争，还会大动干戈，动刀动枪；而我们的党呢，把握着阶级和国家的前途、命运、方向…党内的敌人最危险， 不是乘客是战士， 他象蛀虫要钻进我们心脏！ 不去旅行去打仗。 毛主席呵告诉全党： 列车驶向北京城， 阶级斗争永不能忘， 天安门在我心坎上。 中国的赫鲁晓夫正睡在我们身旁1 北京的声音时时听， 于是，反复辟，反倒退， 《十六条》把我眼拨亮 《炮打司令部》的火光， 矛头对准党内走资派， 把整个中国照亮… 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听罢广播夜不眠， 坷！我们怎能不心急如火一 我在车上细思量： 恨不能插翅飞往首都， 为什么哟， 恨不能一步跨进战场！ 列宁的党， 群山结队奔北京， 一★★年 26 ==========第28页========== 风驰电掣向广场。 指引着一 听着党的号令， 一次最伟大的进军， 来到党的身旁， 前程是 踮起脚呵向前挤， 无限美好的共产主义理想！ 手搭凉栩再三望一 红色的袖章燎原火， 八万万战笔扫魍魉！ 一月革命风暴起，历史写下新篇章；东风浩荡满江红，车轮滚滚向远方… 还是那列车， 我看见： 还是那热腾腾的车厢； 天安门上站着毛主席， 还是那广潘， 我看见： 北京的声音一直在回响！ 天安门上站着党中央！ 党呵， 毛主席对咱笑微微， 驾驶着时代列车， 毛主席挥手指方向… 领导着八亿人民， 顿时，我想起 在文化大革命的急风暴雨中， 一句光辉的格言： 登攀在云端高路上！ 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 有时，列车上格外肃静， 蓦地，脑海中 甚至显得有些紧张； 闪过一个动人的联想一 我们在屏息静听呵， 我看见： 毛主席的最新指示， 天安门的红墙， 还要用最快的速度 化作了火车头的红轮； 记录在笔记本上… 天安门的红旗， 有时，这里也格外热闹， 就象彤红的炉火一样； 甚至还会大声喧嚷； 长安街上华灯， 我们在热烈讨论呵， 是各色的信号已经点亮； 中央两报一刊的重要文章… 北京站的钟声呵， 我们听呵，谈呵， 此刻，正敲得人心发烫… 分明觉得面前站着亲爱的党， 天安门呵火车头， 党，正和我们亲切交谈一 伟大的司机便是党： 关于征途的曲折， 党呵毛主席， 关于阶级的较量， 毛主席呵党， 关于政策和策略， 27 ==========第29页========== 关于明天和理想… 身败名裂， 党与人民心连心， 摔死异乡… 亿万人心贴着党：多难忘呵永不忘， 前进！-一 列车飞奔风笛响， 火车头！ 毛主席两次巡视在 这是多么好呵， 祖国大地上！ 这才是生活！ 一九六七年呵 党呵， 七、八、九月天湛蓝， 你劳动，操作，指挥在 七、八、九月百花香； 质史的火车头上。 七、八、九月飞燕舞， 而每一个党员， 七、八、九月黄莺唱； 便是每样零件， 七、八、九月喜开镰， 每共钢板， 七、八、九月收获忙； 每节车厢… 七、八、九月形势好， 我们的党呵， 文化大革命凯歌响！ 有了无数优秀的党员， 从北方呵到南方， 才能够— 从南方呵到北方， 无坚不摧， 一九七一年九月， 无比刚强！ 一列挟风带雷的火车， 正如同前进的火车头， 又飞聪在 要有无数过硬的零件， 上海到北京的轨道上！ 才能够—一 加速！加速！ 驰骋不息， 就在这分秒计算的进程中呵一 日夜放光！… 历史的风雨 曾记得， 扑打车窗； 一月革命风暴时， 革命的大波 在上海一个普通的工广； 掀起千丈； “资反路线”的白色恐怖， 阶级的命运 一时甚嚣尘上！ 系在车上… 凶恶的走资派， 风笛呵， 把一个共产党员 以历史的名义大声宣告： 锁进牢房； 毛主席提早回北京！ 可是他正义凛然， 儿乎是同时， 峥嵘倔强， 仓惶出逃的卖国贼， 用生命保护着 机关算尽， 那个红色的造反以袖章… 28 ==========第30页========== 当他冲破迫害的枷锁， 党呵，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保障！ 迎着春天明媚的艳阳，最先想到的是— 党— 快把党费交给党小组长！ 多么伟大哟： 还说：已经迟了八天辰光… 多么伟大—一 曾记得， 我们的党！ 有多少争取入党的 只有我们的党呵， 造反派战友， 才敢说： 红卫兵小将， 资产阶级就在党内， 在天安门前， 进军之路还有很长！ 在长安街上， 党呵， 一遍一遍地修改着， 是你又一次踩响风笛， 一字一字地环磨着， 去叩动每一节车厢， 一篇特别的“文章” 去敲开每一扇门窗。 第一句话是： 党教我们同心干， 亲爱的党！ 殊死的斗争就在列车上！ 第二句话是： 党教我们铁了心， 请考验我， 不打倒走资派决不下战场！ 在文化大革命的火线上： 他们自称“共产党人”， 第三句话是： 把金字招牌擦得发亮， 我要加入中国共产党！… 却总想倒转三轮， 然后，在一个金色的黎明， 在复辟倒退的黑风中， 或者是街灯如火的晚上， 翻文化大革命的案， 我们捧着入党申请书， 算文化大革命的账， 走到天安门哨兵的身旁， 把列车开进资产阶级天堂 经声地、轻声地说： 牢记住吧： “同志， 一九七六年的春天， 请你转给党中央”… 在风雷激荡的天安门广场： 阿！ 失败了的党内资产阶级， 党在我们面前， 是怎样以十倍的疯狂， 党在我们心上， 向我们进攻； 党教我们战斗， 可是等待他们的， 党教我们成长， 却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铁壁铜墙！ 党给我们理想， 党呵， 党给我们力量！ 越斗越纯洁， 党呵，时代列车的伟大司机， 越斗越兴旺， 29 ==========第31页========== 越斗越向前， 说什么日月之光， 越斗越坚强！ 怎比你眼睛明亮？ 火车头呵， 说什么山高水长， 无险不可越， 怎比你万寿无疆！ 无高不可上， 呵！怕什么烽火连天， 越是路遥越坚定， 有党就有杀敌的力量； 越是艰险越昂扬！ 呵！怕什么风急雨猛， 党呵，亲爱的党！ 有党就有前进的方向； 为了在革命的轨道上 呵！怕什么天崩地裂， 跑得更远， 有党就有不倒的栋梁！ 我要把自己的一颗心， 有党呵毛主席， 当作小小的螺丝钉， 有毛主席呵党， 拧在这飞奔的火车头上… 历史的火车头， 让车头的大灯照耀我， 就能以排山倒海之势， 让炉中的火焰锤炼我， 雷蹇万钧之力， 我与列车同呼吸， 磅礴于全世界 我与列车同志向， 永远向着明天 列车前进我前进， 那一轮火红的朝阳！ 风笛高唱我高唱：海枯石烂心不变，粉身碎骨跟着党！， 火车头呵，高高的火车头，耸峙在世纪的风云上：火车头呵，飞奔的火车头，前进在金色的轨道上： 前进！一 党呵，你的脚下是： 火车头！ 八万里路云和月， 这是多么好呵， 党呵，你的胸中有： 这才是生活！ 五洲四海风与浪！ 呵！我们的党， 说什么江海之大， 正站在历史的火车头上… 怎比你气势雄壮？ 80 ==========第32页========== 你代表谁 陈伯玉 是个好事，但眼光要远大些。常见病能搞出什么名堂呢？最近，厂里推备组织人去工商联做调查，试制一种消肥胖的新药。象 江南铁道线上，一列巨龙般的火车飞 你这样的劳模，可要积极参加呀。赵副市 速奔驰着。临窗的硬席座位上，坐着一位 长对这项工作很重视。记得吗，赵副市长？ 红脸大汉。他穿一身劳动布衣裤，脚上，穿 他最近服用我厂生产的维他赐保命’，很 双宽头黑布鞋，脚边放着只蓝布大包袱，包 满意哩。”要他去搞消肥胖的药，去为那些 袱角上露出一束青翠欲滴的新鲜草药。他 胖得发愁的老爷，太太服务？李根生觉得好 是东风制药厂的制药工李根生，去家乡探 象蒙受了一种侮辱。他愤然地说：“我… 亲后，又踏上了归程。车窗外，丰收在望的 我不会搞那种药！”就转身走了。背后，传 田野一直伸到天边，坐在奔驰的列车上朝 来厂长“哈哈”的笑声：“老工人，思想跟不 外看，大地象在慢慢地转动。我们的根生 上形势啰！” 师傅，眼晴正视前方，脑海里现出了一幕幕 但是，李根生注入心田的事，是抹不 往事一 去的，他还是要搞那种中西结合的常用药！ 去年有一天，李根生兴匆匆跑到厂长 他利用休息天去求教老中医，搜集各种偏 室找厂长，他说，他见过老中医替人看病， 方、秘方；他蹬着自行车赶到郊外，跟老药 一味药能治好儿种病呢！咱药厂能不能用 农学习识别草药。这回到家乡探亲，探亲 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搞一个对几种常见病 假十天，就十天钻到山里去了，每次从山里 都有效的新药，以方便群众？张厂长笑着 出来，挎在胳膊上的大篮子里总满满地装 回答他：“老李，我正要找你。想着造新药， 着各种药材。李根生满心欢喜，打算选择 81 ==========第33页========== 一些带回厂去作进一步的研究… 列车穿过河流，穿过公路，驶进这座大 偏偏又是这些药材，引出了一件使李 城市的市区。李根生一下车，就径直奔工 根生深思的事来。昨晚，夜幕笼罩着山村， 厂，他要把過到的和想到的跟大伙说说。 村东口一座新瓦房里聚满了人，人们看着 走进厂门，就听见小礼堂里广播喇叭 躺在炕上的病孩，尽发愁呀！孩子他娘一 发出的声音，是在开大会？李根生脚步一 口一声“牛囡”，唤着病孩的名字。远道赶 紧，奔进了礼堂后面的小门，找个座位坐下 来的卫生员搓着手说：“咋办？咋办？孩子 来。 患的是麻疹，就怕引起并发症呀，现在要 小礼堂没有高台，在靠东墙的地方横 有退热药也好。”显然，卫生员的药箱里 着两张铺白布的长桌，张厂长满面春风，正 已经没有备货了。这当口，门外冲进个人 慢慢地说着话： 来，呼噜呼噜喘着气说：“牛囡娘，药没买 “…这一次，我带调查组到工商联俱 到，镇上，山那边，都跑过了，就连，就连退 乐部膜了个点。背俊同志年青有为，大学 热药，也缺货。”牛囡娘听了，身子震颤了一 刚毕业，有幸参加调查组，终于研制出消肥 下，“鸿鸣”地痛哭起来。有人知道李根生 胖的药物，除了好些人手术之苦。赵副 是药厂工人，就把他找来了。李根生走进 市长点名表扬了肖俊同志，说这就叫上门 屋，走到炕前。他看到病孩红红的小脸上， 服务，访问用户嘛。‘消肥胖’这个药，领导 干裂的嘴唇微微翘着，小鼻孔一嗡-一噏抽 已经决定投产了。”最后，张长提高声音 搐着…见此情景，李根生心都碎了，他 说：“同志们，今天给肖俊发奖金，我代表厂 果断地走到牛囡娘跟前，肯定地说：“大螋， 部，向肖俊同志表示祝贺！等会儿各班组 药，会有的，别急呀，一定有的。”人们都楞 代表都可上来表表态。” 住了，眼睁静盯着李根生，李根生想起了身 这时候，李根生忍不住从后面座位上 边那一些药材，有原料，就能配制药物嘛， 站起来，慢慢地，但坚定有力地走向主席 虽说这儿没有小口反应锅，没有搅拌棒，更 台。他要问张厂长：你代表谁？ 没有烧杯、试管、天平秤。但，也要配制！ “好！我们的老劳模要发言了。”张厂 他默默地走到灶后，划着一根火柴，升起了 长高兴地让李根生坐在自己身边。 火… 李根生朝长桌上那个奖金红封包努努 从那一刻起，李根生一直在想：自己 嘴：“我先问你，这钱，是谁拿出来的呀？” 是个制药工人，而牛囡那孩子抿着干裂的 “啊，我的老李，现在是东风，不 嘴唇，小鼻孔一噏一噏地仿佛要跟自己说 是过去的精益厂，是全民所有制嘛，这钱， 什么呢！是自己没完成生产任务吗？咱制 当然是国家的，人民的。”厂长有点揶揄地 药工人不会造药吗？不！我们解放了的双 说。 手，什么人间奇迹都能创造！我们一定能 “那么，我们现在用人民的钱，来鼓励 把尽量多的药送到贫下中农手里。他想： 肖俊同志为什么人服务？”李根生伸手把钱 要是自己早先提的建议得到采纳，早一天 包举起来，面对全场。这时候，他忽然觉得 造出新药送到贫下中农手里，该多好呀！ 自已有多少话要说呀！他说了牛囡的遭 可眼前发生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遇，说了自己要搞“抗炎丸”的设想，最后， 是该想一想呀。此刻，李根生坐在奔 他强调说：“同志们，我们工厂的大门向谁 驰的列车上，思绪方千。 开，我们工人阶级一定要关心啊！” 82 ==========第34页========== 因为激动，根生师傅的话是一个词一 最近以来，肖俊的精神面貌显得振奋 个词城出来的。他看见，台下黑压压的人 了，跟限工人群众的关系也逐渐融洽了。试 头中闪出一双手，“啪啪啪”，是自己车间的 制“抗炎丸”的关键时刻，张厂长不批试制 党支部书记张玲娣带头鼓掌了。刹时全场 费，李根生和工人师傅们就自己凑钱。那 响起了雷鸠般的掌声… 回，肖俊从家里带来了还未启封的奖金红 张厂长靠在椅背上听着，越听越不对 封包，写上“用作试制抗炎丸’”字样，悄悄 头啦。他用胖胖的手对着面前长桌上的话 地塞进了根生师傅的工具箱。如今，肖俊 筒“呼呼”敲了儿下，说：“根生师傅的发言 为“抗炎丸”试制成功感到高兴。不过，李 扯得太远了，还是先发奖吧。”他说完，干脆 根生想的，并不这么简单。记得个把月前， 地朝台下的锣鼓队一点头，顿时，锣鼓齐 他一手拿着两份装在玻璃试管里的对比小 鸣… 样，一手拿着实验报告送到厂长室。张厂 一个小时以后，根生师傅走进了那扇 长看了，皱起眉说：“要投产？先放着吧。” 写有“中心试验室”字样的黄漆门。中午的 一放就是一个月。由于李根生钉得紧， 阳光透过芦苇帘子，洒满了屋子，屋里清静 长最近才同意送上去批批看。李根生看出 凉爽。肖俊正靠在窗台前沉思，本来，他今 来了，“抗炎丸”要投产，不是那么容易的。 天的心情是很得意的，不过，听了李根生讲 现在，他看一眼跟前的肖俊，呵阿笑着说： 的那些动人心晚的话之后，他上台领奖金 “走，上厂长室。” 时就不很自然了。是的，根生师傅问得有 厂长室里，洋溢着花草的芳香。张厂 道理：这奖金是人民的钱财，可自己大学 长正在听电话：“…你意思是说，这抗炎 毕业后，为人民群众做了多少事呢？现在 丸’的事，跟工人同志解释解释，要抓尖端 他看见李根生走进来，有点惭愧地叫了声： 产品…”张厂长刚搁下电话，一眼瞥见根 “李师傅”。李根生热情地迎上来：“小肖， 生、肖俊进屋来，赶紧摊开双手：“来，来， 要记住我们吃的粮是谁种的？穿的衣裳是 来，沙发上坐。” 谁做的？我们要代表他们的利益，为他们 李根生没有坐，他刚跨进门口就急着 服务啊！” 问：“张广长，‘抗炎丸’怎么啦？” 这天晚上，他们谈了很久，最后，决定 “曙，不忙，不忙。我先给你们讲讲市 一起试制“抗炎丸”。 里的形势，呃？”张厂长迎上前，滔滔地说：“一个国家的医药水平如何，看什么？就看你能不能攻克尖端。我们东风厂是赵副市长重点抓的厂，就要象个重点的样子。”他 一晃，过了几个月。 撸撸衣袖，转而对肖俊说：“嗳，上回去工商 这天下午，肖俊穿着件白大衣走进车 联，你不是很有成绩嘛？” 间，老远看见根生师傅，就嚷嚷起来：“李师 肖俊脸微微一红说：“张厂长，‘消肥 傅，张厂长从市里开会回来啦，快去问问， 胖？投产那么多，人民群众根本不需要，而 ‘抗炎丸批下来了吗？”打从“抗炎丸”试 ‘抗炎丸’…” 制成功，肖俊心里就象吃了开心丸，满心欢 “这是适应广大人民群众需要的！”根 喜，他乐滋滋地走到根生师傅跟前，抓住 生师傅忍不住地说。 李根生的胳膊：“走，厂长室去！” 张厂长还是嘻嘻笑着：“领导上会统筹 83 ==========第35页========== 规划的，别急嘛。” 到责任么？微风吹来，抚摸着李根生通红 别急？怎么能不急？李根生想起牛 的脸膛，仿佛催使他平静下来，可他耳旁缭 囡，就仿佛看见那干裂的嘴唇，一噏一噏的 绕着张厂长的声音：“这儿今天是东风厂， 小鼻孔。要知道：有多少阶级弟兄在着急 不是资本家的精益广。”是吗？看厂门口的 呀，可你张厂长不急！你是什么感情？ 牌子，实实在在。可是，为什么试制成功的 李根生沉默一会，突然拾起头，眼睛盯 “抗炎丸”不准投产？为什么咱工人有劲使 着张厂长说：“一个药厂，热衷于搞‘维他赐 不出？根生师傅努力思索着… 保命’、‘消肥胖'，而把广大群众的疾苦丢 这当儿，张厂长正在给赵副市长挂电 在一边，这还象不象社会主义工厂？！” 话：“…对，一个普通的制药工人，叫李根 张厂长听了一楞：不是社会主义，难 生，是个共产党员，还是个劳模，可就是他 道是资本主义？我是资本家吗？唉，工人 煽动闹事，…对，我们厂党委对此要负责 讲话水平低，也不计较了。张厂长压一压心中的火，打算再解释一次，便说：“说话要 张厂长要整李根生，却遭到了张玲娣 注意分寸，你老李提到的‘维他赐保命’，赵 等一些党员干部的反对，张厂长正苦于难 副市长肯定过的嘛，人家是‘革命功臣’。这 下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洪流，势不可 正说明我们起到为人民服务的作用了嘛， 挡，滚滚而来… 再说‘消肥胖’…” “那，只是一小部分人。咱们国家，光 三 农民就有五亿呢。”根生师傅直冲冲页了一问。 清晨，李根生一跨进厂门，就感觉到一 这回，张厂长恼了，他心里琢磨：瞧，李:股浓烈的战斗气氛。上个星期五，他贴了根生这冲劲，不光是冲着自己，还冲着市里 张大字报：《你代表谁掌权？》在全厂引起了 领导呢。看起来，刚才那番关于是社会主 强烈反响。大字报从“维他赐保命”、“消肥 义、还是资本主义的话，决不是一般说说的。 胖”等药的大量生产，和“抗炎丸”的受压， 这样一想，.张厂长那张和蔼的脸变得严肃 揭露了张厂长推行的修正主义企业路线， 了。他倒背双手，冷冷地说：“根生，我提请 而且一直追到副市长赵明。现在，从厂丁 你注意，说话要注意政治，这儿今天是东风 口开始，直到大道尽头，到处贴满了大字 厂，不是资本家的精益厂，这儿是厂长室， 报。李根生一张一张往下看，突然，一条醒 不是老板休息室！”说罢，蹭蹭蹭走进套间 目的标题跃入眼帘：《“消肥胖”和肖俊的资 里去了。 产阶级名利思想》。这张署名“革命群众” “为贫下中农造一种药，为啥这样难？” 的大字报，使李根生警觉起来，他想：这儿 肖俊怎么也想不通，他轻轻问了一句。 天肖俊同志不下车闻来了，见了自己总避 根生师傅感到气闷得很，他慢慢地走 开，是误会了？还是另有原因？ 出厂长室，一步一步走下楼。前几天，家乡 他思索着，忽听见身后传来张玲娣的 来信，牛囡娘他们知道“抗炎丸”试制成功， 喊声：“老李，开党员大会，现在就去！”于 都迫切希望能早日把药送到山村去。可是 是，他顾不得多想，先赶到五楼静僻的会议 这暂时还办不到… 室去开会。会议室里济济一堂，该来的都 这是为什么？这是一个制药工人没尽 来了，门口有保卫科长把关。 34 ==========第36页========== 会议主持人张厂长说话滔滔不绝，这 鼓动群众的那番话，李根生才有点明白：赵 会儿，他从黑皮包里小心地摸出张泛黄的 副市长是躺在功劳簿上，享受胜利果实，要 薄纸，说要给大家讲个故事。他说，有一 我们工人为他服务哩！李根生想站起来问 个老同志青年时代参加革命，不幸被捕了。 张厂长几个“为什么”，可是，他竭力克制着 在敌人的监狱里，随时都可能牺性，这个同 自己，让张厂长把话说完。 志就给组织上写了份遗书。后来，越狱成 张厂长吸一口烟，接着说：“文化大革 功，这份遗书就成了珍贵的纪念…说着， 命运动，是一场批判资产阶级的运动。联 张厂长扬了扬手上那张纸，慷慨激昂念起 系我们厂出现的为工商联资产阶级分子服 来：“…志未酬而身先死，恨不能与同志 务的消肥胖？，我们领导是有责任的，虽然 们共享胜利…”念完遗书，张厂长显得很 这是个别技术人员个人名利思想恶性膨胀 有感情地说：“这个老同志是谁呢？是我们 的结果，但领导没有及时抓呀。最近，赵副 的老赵，赵明同志，赵副市长。” 市长正考虑借文化大革命的东风抓一抓这 会议室里，引起了议论纷纷：“人家到 个问题。我们的党员同志，要带头写大字 底是老革命呀，提着脑袋闹革命。”“张广长 报.” 谈这个作啥呀！”“一定有什么用意”… 这会，李根生听了张一长的话，猛地记 张厂长坐在中间，慢条斯理地吸着烟， 起那张题为：《“消肥胖”和肖俊的资产阶级 有意让大家议论。昨天赵副市长找几个大 名利思想》的大字报。看来张厂长今天召 厂厂长开了个会，听取各厂运动情况的汇 集开会，是要转移斗争大方向，是要扑灭无 报。会后，他特意请张厂长到休息室里聊 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熊熊烈火。李根生猛 天。聊天，真是海阔天空呀，当张厂长听副 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说：“张厂长，不 市长讲完自己的故事后，就借来了这张“遗 要忘了，到工商联搞调查，是赵副市长授 书”。现在，张厂长话锋一转： 意，你带的队。肖俊只是受了你们的蒙蔽！” “同志们，大家想想，革命前辈提着脑 会议室里开始乱了… 袋干革命，才有了我们的今天。今天，赵副 夜静无声。月光洒在宽阔的柏油路 市长需要点‘维他赐保命’，咱药厂能不多 上，洒在贴着墙根徘细的肖俊身上。厂里 做点么？现在有这个条件了嘛。当前这场 出现了一大批大字报后，肖俊吃不下睡不 运动，就要考验每个同志对党是否有感情。 着。张厂长找他谈话，说运动中谁都可能 可是，我们厂里居然出现了矛头指向赵副 吃两张大字报，不过，党委是相信肖俊的。 市长的大字报，我感到很痛心！” 希望肖俊站在领导一边，不要跟人家七轰 这时候，会议室里，气氛格外严肃。不 八轰，张厂长说：“轰呀轰，追到后苯，‘消肥 少人把眼光投向李根生。李根生的心情十 胖？的根子不正是你肖俊么？”从此，肖俊消 分微动，老实说，张厂长讲的故事，他听了 沉了，他想进步，想革命，但被人束缚了手 感到别扭。听到这个故事，他不禁想起自 脚。刚才，他看到书桌玻璃板下压着的那 己的父亲。父亲为革命牺牲了，临刑前托 张珍藏的报道“消肥胖”研制成功消息的报 人带出一句话：“告诉孩子，他是个工人的 纸，一种委屈情绪从心底里燃烧起来，他抽 儿子，要为工人阶级的利益革命到底。”李 出报纸，撕个粉碎，撒个满地。然后从家里 根生铭记着父亲的话。他心里问：赵副市 奔出来。是呀，“消肥胖”的根子在肖俊身 长参加革命图的是啥？接着，听了张厂长 上么？当初说捧场话的那些人都把尾巴夹 35 ==========第37页========== 起来了，账要跟肖俊算，他心里是啥滋味？ 生师傅已作为群众代表参加了三结合的领 “肖俊一”后面一个声音追上来。肖 导班子，并当了第一把手。 俊熟悉，那是李根生来了。他想避开，根生 一清早，李根生坐在办公桌前，翻阅 师傅已来到身旁。 堆在玻璃板上的群众来信。他有一个习惯， “干啥老避着我？”根生师傅的声音是 读了群众来信，就把群众的要求记在一面 亲切的 面纸质小旗上，纸质小旗必定要准确地按 肖俊想说：“你我不一样，我头上有‘小 照来信地点，插上全国地图。这样一来， 辫子’呀！”但没有说出口。 办公室墙上的全国地图就成了一幅“意见 “小肖，上你家，你妈说你冲出门走了， 图”，每当召集车间头头开会，或若兄弟厂 心里闷吧，我给你送一件东西来。” 负责人来访，李根生总要指着地图问一句： 肖俊转过身，惊异地盯了根生师傅一 “手摸心窝想一想，该不该抢个任务，攻个 眼。月光下，根生师傅炯炯有神的大眼闪 难关呀？”此刻，他的注意力又被群众来信 着光泽，手里，捏着张红颜色的封皮，嘴唇 吸引了。 颤动着： 突然，根生师傅面前的电话铃响了，他 “我们工人群众信得过你呀！当初，你 -一把抓起：“喂，你是…肖俊一哈，一猜 在这张包奖金的红封皮上写了：用作试制 就中…什么，你说什么？…噢，听说，以 ‘抗炎丸’，悄悄地拿出钱作试制费。可是， 我个人名义到生产组搞了一批药。什么时 要跟错误路线彻底决裂，单这栏做是不够 候？…就是刚才。”根生师傅嘴里说着，心 的，还得靠批判斗争啊！我们跟张厂长的 中想：怪呀，怎冒出这档事来。很快，他意 斗争难道仅仅是为了‘抗炎丸’吗？不，斗 识到：会不会有人要在这方面打开缺口，叫 争才刚刚开始哩。” 我们这些人穿新鞋，走老路呢？ “可是，可是我说活不响。”眼泪在肖俊 “喂！你这个群众代表，可得代表群众 的眼眶里转着。 呵！”听筒里传来肖俊严肃的声音：“别忘了 “怕什么？人家不推我们革命，我们偏 吃谁种的粮，穿谁做的衣。” 偏要革命！”李根三拉了肖俊一把：“走，上 “好！现在我通知你，”李根生说，“不 张玲娣家去，一大字报。” 管那一级头头，搞特权的事必须坚决抵制。 第二天，厂门口的一张大字报上，贴着 我啥时候不象群众代表了，你发动群众造 一张奖金红封皮，旁边写着：这是什么路 我的反！同时，你这个生产组长给任何个 线？ 人开绿灯，我都得批评你。还有，你不能下 挂社会主义的“东风制药厂”牌子的 楼来说么？这点路，还摇电话！再见。” 厂门口，立刻围聚起一群人，人越来越多 李根生搁了电话，站起身，拾腿出门，打算到群众来访接待室去走走。接待室是 东风制药厂的斗争越来越深入了。 文化大革命以后厂里新设置的，李根生能不关心么？ 四 群众来访接待室设在绿树环抱的厂门口。这会，张副主任一原来的张厂长正 厂门口“东风制药厂”的牌子，换成了 坐在接待室里发愁哩。对他来说，从张厂 “东风制药)~革命委员会”。我们熟悉的根 长到张副主任的经历不是容易的。自从李 88 ==========第38页========== 根生他们三个在厂门口站出造反的大字报 员说：“这位是根生的老乡，贫下中农嘛，准 那天起，整天就是“火烧”呀，“炮轰”呀，经 是来要药的，不能让人家空手走。我替根 过党和群众耐心的批判帮助，他才逐步认 生作主，到生产组批一点。”不过，张副主任 识到过去的错误是在于跟着刘少奇走，为 把大包的药送到牛囡娘面前，牛囡娘却说： 少数人服务。夺权前夕，李根生上他家来 “我不是来敲后门的，我来提个建议…” 了。李根生开门见山地说：“张厂长，上次 这一来，张副主任懵了，他听着听着，随口 我们造反派跟你商定‘抗炎丸’投产的事， 来接待员，自己推说忙，要走。张副主任 你还有什么想法？最近赵副市长放出风 心想：别人惹得起，这个牛囡娘可惹不起 来，说他当初并没压制抗炎丸’设产，而是 呀，正在这时候，李根生走进来了。 ‘抗炎丸’有副反应，药理研究所有过鉴定 “根生兄弟，”牛囡娘见了李根生，喜形 的。赵副市长还说，如今‘抗炎丸'要投产， 于色：“嗜，这个建议，那个意见，打搅你们 是造反派不顾副反应的危害，有政治目的。 啦！”说着，打开随身带的布包袱，小心地拿 这些问题，我们也想听听张厂长的意见。” 出儿味晒干的草药。接着，便滔滔不绝地 这天，张厂长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交出了 说呀说呀…她说，山村建起了医疗卫生 一张新药鉴定书，气忿地说：“这个药理研究所鉴定纯属捏造，赵明托人塞给我的。”张厂长之所以这么做，因为他不愿意再跟着赵明压制一个为贫下中农服务的药。张厂长把假鉴定书交到李根生乎里，李根生呵呵笑起来，说道：“老张，我们欢迎你的转 미 变。药理所同志也揭发啦。”就这样，由造反派拉着，帮着，张广长一步一步走过来了。现在，张副主任为啥发愁呢？在他看来，如今成立革委会了，赵明靠边站了，抗炎丸”正式投产了。可想不通的是，面前的一位来访者还有那么一堆意见。 坐在张厂长对面的来访若不是别人，恰是牛囡娘。这个农村妇女，如今当上了赤脚医生。刚才她来到接待室，张副主任闻风赶来，亲自替她递茶送水，还关照接待 ==========第39页========== 书记和咱划等号 顾根法 党委书记大老赵， 哪里大于鏖战急， 专与特权唱反调。 哪里有他号声高。 办公椅子坐不热， 问寒问暖串千家， 心在群众里头“泡”。 拜师学艺攀大吊。 琊里批邓战鼓擂， 继续革命步不停， 哪里有他吼声爆。 汗珠一路划等号！ 网；她说，山村里见到了“抗炎丸”；她说， 上，插上全国地图。然后，泡上杯茶，坐在 贫下中农想到我国地大物博，到处都有药 落地窗前回顾一天的工作。他膝盖上摊着 材，希望我们药厂的同志在各地农村安上 的工作手册中间，夹着-一支老式黑杆钢笔。 个“瞭望哨”，同当地的赤脚医生一道，为彻 这会，工作手册上已写了几行字了： 底改变农村缺医少药的面貌大干一场… “你们想得真好呀！”李根生高兴地接 一、牛囡娘来访，说明了“抗 过牛囡娘拿出的几味草药，伸到鼻尖下，内 炎丸”这仗打胜后，决不能停止。 行地嗅着，无限感慨。 人民群众要前进！看不到这点， “可是我要说，”牛囡娘一点也不让人， 会犯走资派错误。 她指着张副主任，对李根生说：这位同志， 二、肖俊来电提出了一个严 就是不爱听我们的建议。我想问问根生兄 肃的问题：我们当群众代表，为 弟，你们已经是革委会了，为啥提一条建议 少数人，还是为多数人？新生的 还这么难？” 政权也有一个代表谁掌权的问 根生师傅呵呵笑起来，爽快地说：“革 题。 委会要依靠群众监督，才能真正代表群众啊。” 几天以后，李根生带着一支身背行李 张副主任站在-一旁，微微有点尴尬。 的队伍走出厂门，队列中一面红旗上写着： 44… 《下乡服务队”。… 晚上，李根生把牛囡娘带来的意见和 (题图、插图：黄全昌) 建议，一条一条回忆起来，记在纸质小旗38 ==========第40页========== 誓的党委书记珍重地收下那面党旗，轻轻折叠着。没等我向她祝贺，她就激情洋溢地对我说： “同志，你知道这面党旗的来历吗？这是一面鲜血染红的党旗啊！” 党旗又平展地摊开了。我顺着祁红的手指，看到了一块血迹，染红了党旗一角。血染的党旗此火更红艳，望着它，祁红向我描绘了一幅壮丽的历史画卷一 花亮维址 那是解放战争的最后一年。一座拥有 上海 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已经被解放军重重包围了。一天黎明，战地坑道的木板壁上挂 机厂 起了一面党旗，团政委正在硝烟弥漫的第 一线主持新党员宣誓大会。但是，会开了 一半，报话机里传来上级的紧急攻击命令。 大 天空升起了三发红色信号弹，老政委收起党旗，解开军装衣扣，把它贴在胸前，然 方 后，一举左轮枪，跃出战壕，进逼市区，直刺敌匪心脏。突然，阴暗的高楼里喷出一排 学 密集的枪弹，射中了老政委的胸口。老政委的手枪直指那黑洞洞的窗口，枪柄上的红穗子在硝烟中闪动…城市解放了，与 每个共产党员都有自己在党旗下宣誓 地下党的联系接上了，工厂纠察队员赶到 的珍贵回忆 了，当鲜红的旗帜飘扬在市政府尖顶上的 这天，我参加了一个庄严的纳新大会 时候，老政委倒下了。 认识了一位叫做祁红的新党员。她，小辫 老政委躺在一位年青的纠察队员的手 子，大眼腈，双眸闪射着动人的光泽，紧攥 臂中，缓缓解开衣扣，掏出党旗。啊，党旗 的拳头微微举过头顶，似平凝结着全部的 已被殷红的鲜血浸染！纠察队员托着老政 青春力量。在她的正前方，挂着一面鲜红 委，泪痕满面，他恨不得用自己的血液使老 的旗帜，旗的左上角绣着金黄的铁锤与镰 政委复生！ 刀… 号角嘹亮，炮声隆隆，这是在为老政委 呵，党旗！看见你，我们就想起南湖的 举行隆重的葬礼。地下党代表和纠察队员 红船、并冈山的青松；看见你，我们就听到 含泪要求：把党旗留给我们，留在老政委流 百万雄师的炮声、文化大革命的惊雷！我 血的土地上吧！火线入党的战士集合在党 们敬爱党旗，因为在党旗下，站起了千百万 旗下，激动地宣誓：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 英雄的战士。于是，我朝这位梳小辫子的 国。… 新党员走去… 呵，血染的党旗，英雄的党旗！我被这 这时，新党员已经宣誓完毕，她正和领 动人的故事深深感动了。我不由问起，那 29 ==========第41页========== 个纠察队员和地下党代表，现在又怎样了？ 反党！”这时，大卡车旁，人越围越多。工人 祁红指指身旁的党委书记说：“让大 们接到所谓“办公楼前发生反党事件”的通 平板’师傅谈谈吧！” 知，便停下手里的生活，蜂涌而来。 党委书记所以被称为“大平板”师傅， 反党，这是一个多么刺目的字眼！“大 一来因为他开了三十年的平板车，二来长 平板”师傅气得嘴唇发颤，牙齿咬得“格格” 得虎背熊腰，身材魁伟。他，就是当年的纠 响。党，是他心中神圣不可侮的旗帜！是 察队员。十几年来，他把老政委的遗言刻上 谁在反党，“大平板”师傅心里雪亮。郝墨这 了心坎，坚持毛主席革命路线，兢兢业业地 样倒打一耙，正说明他和党两条心，不是真 开车，成了著名劳动模范。文化大革俞后， 正的共产党员。“大平板”师傅用司机特有 他担任了党委书记。“大平板”师傅把搭在 的敏锐眼光，从郝墨手中夺回了党旗，纵身 肩胛上的白毛巾“嗖”地一抽，抹把脸，说： 一跃，跳上了车棚顶。 “晤，要我说，还是从这面党旗说起吧。”“大 “大平板”师傅高高地挺立着，凉爽的 平板”师傅嗓门如铜仲，一字-一锤，敲响了 秋风吹拂着他古铜色的脸庞，鲜红的党旗 文化大革命的回忆一 辉映着他坚贞的目光，千言万语直冲喉咙 这是文化大革命的第一年。“大平板” 口！他要揭发，走资派答应换住房，加工 师傅从市里抄来了毛主席的大字报《炮打 资，企图收买老工人、老劳模对党的一颗红 司令部》，工厂里电闪雷鸣，每升空气都储 心；他要控诉，这几年工人没有真正当主 满了革命造反的火星。原党委书记郝墨慌 人，被修正主义路线专了政。老政委留下的 了手脚。郝墨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来接解 党旗，成了玻璃柜中的装饰品、郝墨他们身 放军的地下党代表。十儿年来，革命在前 上的“红外套”，而他们早已背叛了先烈的 进，他却从一个“两耳不断警笛声”的地下 遗志，背叛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背叛了这 党员演变成软沙发上听电话的“老爷”书 面神圣的党旗！“大平板”师傅要揭发、要 记，老政委留下的党旗再也激不起他心头 控诉，胸中的激流要冲决闸门，化作悬崖万 一层涟漪，他把血染的党旗锁进了陈列室 文瀑！ 的玻璃柜。直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风暴 “大平板”师傅两臂猛地一展，抖开鲜 起，厂里的工人炮轰他时，他才想到了这面 红的党旗！卡车旁的千百名工人沸腾了， 党旗，想到了“大平板”师傅，这位当年亲手 他们在最紧急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铁锤 接过党旗而今天是著名劳动模范的人。于 与镰刀的党旗 是，郝墨亲笔起草了一份《劳动模范告全厂 群山怒吼，大海呼啸，工人们举起森 工人书》，又令秘书打开陈列室的柜子，拿 杯般的拳头，高呼：“保卫党旗！保卫 出了党旗… 毛主席！” “大平板”师傅驾驶着巨龙般的车子回 “大平板”师傅又把引擎发动了。卡车 厂，看到了盗用名义的《告金厂工人书》，顿 隆隆向前，人们汇入革命的洪流，跟着大平 时怒火万丈。他踩足油门，开着卡车直冲 板车前进，因为在平板车上，有着一面鲜红 党委办公大楼，当众揭下传单，饱蘸浓墨， 的党旗！… 在传单背面“刷刷刷”写了八个字：“炮轰党 听完“大平板”书记的介绍，我静静地 委，质问郝墨”，贴到郝墨的办公室门上。 思索着。老工人的话一点也不夸张，但字 郝墨惊恐万状，厉声威胁说：“你这是反党， 字句句都扣动我的心弦。是的，在党旗下， 40 ==========第42页========== 曾经翻卷过多少次狂风急浪，曾经展开过 呀想，入党、入党！” 多少次浴血搏斗！ 入党，这是一个多么崇高的志愿！钩 金锤银镰映春光，血染党旗旗更红。党 确，祁红每天都在想。但今天，她郊没有作 旗下，老一辈革命者奋不顾身，向敌人呐 声。她甩开郝墨，情不自禁地走进了礼堂。 喊冲锋；党旗下，新一代革命者赤胆忠心， 时间还早，党课尚未开始，礼堂里很寂静。 为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而战斗！今天，祁 不知是谁，已经将鲜红的党旗挂起来了。眼 红站在党旗下，神情是那样严肃，深沉，她 望党旗，心潮翻卷。为什么经过党小组集 那双炯炯的眼晴，分明在向我诉说她亲身 体修改的前五稿因为没有挂上“新观点”而 经历的那一场激烈的阶级斗争！ 判死刑？为什么有人先是不给工人制造 去年的“秋老虎”闷热得厉害。鼓风机 权，继而又把争气机说成是“三项指示为 吹来烫脸的热风，冷饮水供应的时间延长 纲”的成果？郝墨的党课题目，究竟要把共 了。工人们憋足一口气，争来了“三十万” 产党员引向何方？ 大容量电机的制造权，眼下，正为在三季度 党旗下，祁红捏起了拳头。那拳头在 夺下双“三十万”而流大汗。热汗、热风，加 冒汗，在喷火！是的，祁红此刻还不是一名 上火热的心，试车台奔腾着一股热浪，而悬 正式党员，但是，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在车间半空的“行车驾驶室”，正象架在热 锻炼的青年人，她懂得我们党是无产阶级 浪上的蒸笼-一样。“天车姑娘”祁红，身穿荧 的政党！虽然她还没有在党旗下宣过誓， 光红的短袖运动衫，上身探出，挂着汗珠儿 但血染的党旗却要求每一个争取入党的工 的眉梢一聚一散，象在催促装钢丝绳的人， 农青年为党旗的纯洁而斗争！于是，祁红 “嗨，快点！快点！”不时还打响了行车铃 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拳头。她心头在呼唤： 声。“嘀令令”，起吊啦！“嘀令令”，起吊 “党的利益高于一切！党旗给我力量！”祁 啦！悦耳的铃声好似天车姑娘银铃般的笑 红泪花中映着鲜红的党旗，党旗化为滚烫 声…可是有一天，铃声突然不响了！ 的血液流入了她的心田… 出了啥事？莫非祁红熬不过闷热的秋 党课开始了，郝墨的报告突然被祁红 老虎？不，祁红眼前面临的考验比自然界 打断。儿百名党员和积极分子回首望着祁 的“秋老虎”更灼灼逼人。 红，投来支持的目光：说吧，我们的新一 原来，车间党总支要在今晚上一次党 代！ 课。题目叫《共产党员应做落实三项指示 “毛主席教导我们，以阶级斗争为纲。 为纲的模范》，报告人是新调来的总支书记 请间：这三项指示为纲，是哪一家的纲？ 郝器。郝墨吩咐土记者搞一篇奋战双“三十万”的总结，用作党课举例的材料。可祁红 祁红的话，象锥子一样扎着郝墨的心。 连写五稿，都没成功，因为，她所想所写都 他无言以答。不料，祁红还没说完，又刺了 不合郝器的胃口。祁红去找郝墨。郝墨的 一锥子：“如泉报告人不承认阶级斗争是 背脊靠在车间的天车扶梯上，慢悠悠地说： 纲，那么，他就没有权利站在这血染的党旗 “总支正准备考虑你的入党要求，就看你能 下！功 不能根据‘新精神’、‘新观点写出第六稿？” 好！这就是祁红，不，这是千万共产 郝墨点燃起“红牡丹”，美滋滋吸了一口， 党员和工人群众集体写成的“第六稿”！ “我能理解你们小青年的心情，每天都在想 雏鹰必将高飞，小将大有希望。祁红 41 ==========第43页========== 挑起了全厂宣传的重担。芦蒂棚的大字报墙每天加宽加长，广播台奔腾着大批判的 敬爱的党，共产党员祁红向您宣 声浪。一天，高音喇叭里传来北京的声音： 普：我决心在党旗下，为坚持党的基本 “什么三项指示为纲’，安定团结不是不要 路线，实现共产主义而就出自己的热 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纲，其余都是目。” 血和生命！” 呵，伟大领袖毛主席高瞻远瞩，抓住战机，发动群众，吹响了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号角。 啊，党旗！你唤醒了多少奴隶，你孕育 当时，祁红正在开天车，喜讯传来，她禁不 了多少战士！祁红和千万个党员一样，都 住从驾驶室窗口探出身子，向战友们高声 是我们党旗上一根根永不褪色的经纬线， 呼喊：“毛主席万岁！” 而组成这些经纬线的最坚韧的纤维，就是： “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车间里 继续革命！ 响起无边的春雷，天车的铃声敲起了胜利 党旗下，队伍集结，金戈铁马； 的锣鼓… 党旗下，云蒸霞蔚，朝霞似火； 就这样，祁红用火热的青春填写了一 似火的朝霞和血染的旗帜汇成一片， 份入党志愿书，今天，她在党旗下宣誓了 在红太阳的光辉照耀下，党旗呵，将永远激 …此时此刻，松涛停止了歌唱，大海屏住 励着我们，沿着毛主席指引的革命路线，高 了呼吸，群山翘首张望，轻声吟读祁红的 歌猛进，奔向前方！ 入党誓词： 0的19901030300000◆00◆0000 “当初咱敲它来造反， 钟 今天钟响听批评！”新县委首次会议作央议， 电盘” 大钟擦个亮铮铮！ 崔合美 咱是人民勤务员， 一树槐叶绿成荫， 甘当群众小学生， 峰嵘直上拂行云， 群众对县委有意见， 一口大钟枝头挂， 请来门口敲警钟1 引来多少过路人！ 虽说是警钟， 这口钟，谁不熟？ 不尽是批评， 这口钟，谁不亲？ 你听钟声阵阵叮！叮！叮！ 钟下面，几回批斗走资派， 在夸县委作风新！新！新： 钟下面，欢庆革委会诞生… 0040000t0◆0000000400000040fd010 42 ==========第44页========== 即将奔赴第一线的毕业生呵，已经戴着红花整整齐齐地坐在台前，我们的工宣队员和教师们，早已在学员中讲那说不尽的叮嘱。通往山里的大路旁，一线儿排开了十多辆大车，车老板笑吟吟地往车上装着行李。有几个装完了，正叭嗒着烟嘴，等着大会的开始。哦，此刻，或许在治山改土的工地，在荷锄出工的队伍里，在尘土飞扬的打谷场上，更多的人在念着，盼着我们的大学生…山沟沟里的大学啊，你这朴素平凡的校园，连着千百个社队，建在贫下中农 胡 心上，吸引了多少关注的目光！ 廷 我是搞摄影的。我的照相机摄过这所 楣 大学从旧到新多少个镜头呵！如今一张张照片都平平整整地贴在我的影集里。年岁 张 久了，照片多了，这影集就象一本记载着校 克 必 史的画册，每当将有新照片入集，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把它从头至尾翻阅一遍。此时，我收拾着摄影器材，心里却有止不住的激动。 忠 我知道眼前这热气腾腾的场景所蕴含的深邃意义，更知道它得来是如何的不容易。这本影集可以作证。 请看，头儿页上的照片已经发黄了，而那阴郁的画面，更叫人沉闷。这就是校园 太阳刚刚出山 吗？照片，照下了图书馆、教学楼，繁花盛开，绿树茂密；也留下了缀满爬山虎的高 清晨，太阳刚刚出山，晓岚轻轻褪去。 墙，它把金色的麦浪，洁白的棉海，统统挡 阳光勾勒着巍峨的群山，远远近近的 在校园外面。这就是教室吗？玻璃罩子里的 峰峦象在跳跃，奔涌。阳光照进了这一处 那个干瘪的玉米棒子，被人用缎带精心打 普普通通的山沟，顺着山势的苹果园果实 扮着。西服革履的教授，正在侃侃而谈，黑 累累，靠着河滩的稻田碧绿青翠，倚着山脚 板上那粉笔字是这样的刺眼：“论北美洲的 的大寨式拱房一排排耸立一这，就是我 玉米”。这就是实验室吗？那几位面黄肌瘦 们的农学院。 的“高材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缸里 我轻轻推开窗户，向操场望去，四周， 的金鱼，搜索枯肠，苦苦地构思别出心裁的 彩旗猎猎，正中，已经架起了一座苍松翠 毕业论文…或许，这一张照片会使人感 柏装饰的彩台，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清晨， 到校园里多少有些生气，那是一批憨厚朴 我们学院的又一批毕业生要返回农村了！ 实的贫下中农子弟，敞着土气的布褂，黝黑 一支支打着红旗的队伍，正从拱房里出来。 的脸膛扬着笑容。可是，这不过是修正主义 48 ==========第45页========== 教育路线的点缀而已，旧大学，是培养“天 半张着嘴，听出了神。棉花高产田的大嫂 才”的啊，来自贫下中农的学生多数接到了 子们，挤在一起比比划划。小队会计正捧 一纸“勒令退学”的通知；侥幸剩余的儿个 着本子，钢笔在纸上移动… 也戴上了深度的眼镜… 这照片形象生动，色彩鲜艳，我给它起 这是大学吗？有人考证，他们的祖师爷 了个《大学办在田间》的题目，寄给某个教 孔老二的学校就是这个祥子；有人引据，大 育刊物。退稿信竟有厚厚的一叠，那位自 洋彼岸，或者伏尔加河两边的大学都是这 称“从事教育四十年”的专家，用“个人名 个样子！可是，更多脸膛被山风吹得发亮， 义”写来封信，扳着指头和我们算账：什么 双手被锄杠磨得茧巴叠着茧巴，肩膀被杠 “小资产阶级空想”，什么“浪费人才，毁灭 棒、扁担压出肉疙瘩的农民说话了：这，不 教育”，“不象大学的样子”，简直是“胡作非 是俺们庄稼汉的大学啊！他们盼着，盼着， 为”，使他“气愤得掉下眼泪”。 盼农学院从这阴森的殿堂搬到广阔的天 我带着照片去找党委书记老江。山 地，他们从胸膛里发出雷鸣般的呼喊：让 上，儿支雪白的灯光射向一面山坡，锤声叮 这见鬼的农学院晒晒太阳吧！ 哨，师生们正在山上凿石垒字：“农大毕业 …而此刻，太阳已经冉冉升起，一道 当农民！”老江接过信件和照片，语气深沉 阳光穿过窗棂，把金色的朝晖投到相簿上， 地说：“农大该办成什么样子？贫下中农最 仿佛在催着我翻过校史这颠倒的一页。这 有发言权！去听听贫下中农的声音吧！” 道阳光啊，叫我想起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于是，老江领着党委的同志们翻山越 的岁月…红旗，红袖章，红标语…大字 岭，涉溪跗川。到打井工地，到修梯田现 报，大批判专栏，大辩论会…宿舍里，办 场，到老贫农的炕头上… 公室里的灯彻夜亮着，人们在战斗，在思 他们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把贫下中农 索，几千年，劳动人民用血汗创造了文化， 的愿望带回了农大。叫资产阶级老爷掉泪 为什么大学在工农面前挂起一把将军锁？ 的事，贫下中农可高兴着哩！洪房的墙上， 农大该向何处去？啊，工宣队高举着毛主席 抄出了一张张来自山沟里的“座谈会纪 的指示进校了。几千年的旧案该翻过来了， 要”。在各个教育基点，师生们围在一起讨 农大，应该搬到农村；农大，应该是农民的 论刚油印出来的“农大办校规划”。老江把 大学一这，就是答案！人们打起背包，裹 照片递给我：“送到省教育革命展览会去靶， 起绑腿，在校党委的领导下，向深山里，向 贫下中农说，大学这样办，好！”他扬起厚厚 贫下中农身边进发一这，就是回答！ 一叠纸片，“把这些大字报抄出去吧，这是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阳光，给这相 贫下中农的回答：‘谁要把农民的大学再办 册带来多少新的镜头！ 成资产阶级的样子，我们就要和他干！’” 请看看这一帧吧：蓝天，白云，远山，棉 再看看这一幅吧，沉甸甸的谷穗象狼 海。人们围着一张张串在一起的图片，那上 尾巴似的低垂着，随风翻着金色的浪头。 面，大字书写着“棉铃虫的防治”。正中是 -一群老汉正在田头磨镰休息。这里边有一 我们一位年轻的教师，阳光映着他满脸笑 位戴着眼镜的教授。他铍着对襟白褂，穿 容，教俸指在图片上。许是刚刚涉河过来 着千层底鞋，正和老贫农一起望着丰收的 吧？他赤着脚，裤管还没来得及放下。队 谷子开怀大笑。 长扛着锄头，微微笑着。年轻的植保姑娘 李波教授，你在笑什么？拍完这张照 4 ==========第46页========== 片，我们有过一次长谈。你拿出一封信，告 份打给党委的报告，你说：“城里的研究院， 诉我，有位老同事向你透露“内部消息”，劝 我是坚决不回去的。在农村，我感到光荣、 你不要在庄稼院虚度光阴，还是乘“调整之 幸福。山沟里的大学，是一所反潮流的大 风”回城里研究院当象样的教授吧。你把这 学啊，我年长了儿岁，也要当一个反潮流的 封信推向桌角，向我讲起另一件事。 老兵！”一李波教授啊，那粗手大脚的汉 一个响晴天，一声雷，啪啪几个雨点， 子们欢迎的教师，就是这个祥子！ 便下起鸡蛋大的雹子，顷刻之间，满地青翠 哦，这里还有一张学员的照片。这正 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你一跌一滑赶到试验 是三年前的一次开学典礼。我们的刘春山 田里，冰水满珑沟，小苗被打得蔫薷地趴在 同志啊，你已经三十六岁了。此刻，你披着 地下。你含着一汪泪水，心疼花下的心血， 满身的阳光，从工宣队师傅那里接过一把 心疼那被冰雹毁掉的节气。你在想，怎样向 铁锹，一套毛主席著作，我看见了你的眼眶 同学教课，是不是到海南岛补种一季… 里翻着激动的泪花，学员们在为你鼓掌，连 你头脑昏昏沉沉地往回走，却看见湿透的 天上明丽的云彩，身旁缤纷的桃花也在为 垅沟旁，生产队里老的小的、男男女女，围 你欢笑啊！可是，你又为什么把拳头攥得 在一起议论得正欢！一个妇女，眼圈红红 紧紧？呵，我们见过面！十年前，你曾经进 的，说：“咱拿什么向党，向毛主席汇报呢？” 过省城里那所“高等学府”，不久，人家把你 房东大娘说：“咱拿什么为社会主义作贡献 撵出来了。现在，村子里的乡亲又把你送到 呢？”一个楞小伙子一拍大腿：“哨拿什么支 了这里。你那紧攥着的拳头里，不正有一 援世界革命呢？”接着，你又看见大队党支 纸灰色的“物令退学”公文，还有一张鲜红 部书记翻开《大寨人的故事》，说：“我念念， 的入学通知单吗？ 咱们听听大寨人是咋干的” 是的，你又来到农学院了。你在想，该 你心里一动，不知不觉地蹲到了这庄 怎样战斗，才真正象一个新型农民大学生 稼汉的圈子里，你心里的那把尺，在量着你 的祥子？那一夜，你把“勒令退学”的公 和贫下中农间的距离。贫下中农给你的一 文和入学通知单装到一个塑料口袋里，贴 幕幕再教育不由浮上眼前一个粗手大 在心窝窝上，一回回咀嚼着这里深深的涵 脚的汉子攀着你的肩膀，热情地请你出出 意。你到大学，不是为了当一名书生，而 主意，此刻，你不再为试验田心疼，而在 是为了战斗啊。你刚跨进校门，不，还在路 想，怎样千，才能当好队里的普通一员… 上，就风风火火地冲上战场！ 深夜，你的小屋，还亮着灯。叶子烟吱 不是吗，火车上，人们听说你是去上大 哎地燃着，队里的技术顾问，你的学生，生 学的，一个个向你投来亲切的目光。可也 产队的干邵…还在细细议着：怎样补上 有一位戴金丝边眼镜的，听说你上的是山 这一茬？你开启你的种子“百宝箱”，拿出 沟里的农学院，便低声嘀咕：“哪不是正 下乡几年培植的谷种，请大家鉴定。当大家 牌’大学。培养农民的大学，翻遍《辞海》也 选定了“凌一23”时，你高兴地跳下炕，摇着 找不到…”你双眉高耸，怒火燃胸，拔出 白发苍苍的脑袋，说：“明天，我跟车去拉！” 钢笔，在笔记本上刷刷写下儿行，大声朗诵： 现在，当这黄橙橙的谷子收成的时候， “文化革命响春雷， 你正开始一茬变二茬的试验。我想，你一 农民的大学办起来， 定还收获更多的丰硕果实吧！你递给我一 双手老茧进大学， 45 ==========第47页========== 教育史上新花开！” 队伍…这不正是千千万万个声音在齐声 不是吗？当右倾翻案妖风四起的时 呼喊：“大学这样办，可我们的心！” 候，你正和同志们在三十里外开门办学，听 我们的大学，我们的教育革命，不正如 到向这所山沟沟里大学袭来的风言风语， 同窗外出山的太阳，带着满天的朝霞升起， 你的气不打一处来，白天测量、平地、上课， 升起！她带着旺盛的生命力，飞向广阔的天 晚上，一夜一夜写大字报，把眼睛都熬红 空！资产阶级霉烂的绳绊，怎么能挡住朝 了。同学们派你参加校里的批判大会，你发 附的飞升呢？ 完言，一下子交出六份大字报底稿。你说， 我快步走下楼梯，一口气奔进了欢乐 “我还要写，谁想否定教育革命的方向，我 的人流。彩旗在飘，红绸在舞，鲜花在跳，几 们就要和他对着干！”清晨，你又和同志们 辆嘀嘀叫的汽车挂起大红彩球。大车老板 攀上高高的山壁，用洁白的石灰水把“农大 在每匹马的额心吊上红穗穗。鞭炮在僻噼 毕业当农民”七个大字描了又描。… 啪啪炸响。闪着金光的黄铜锁呐，朝天奏 就是昨夜，你就要离开学校了。四周 着喜庆的乐曲。那排得整整齐齐的毕业生 那样静，连你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都能 队伍啊，此刻行李已经上肩，正同欢送的人 听清楚。你在想，留些什么给还在学校战 们告别。该用怎样的镜头，才能采下这壮 斗的同志呢？是的，你已经和战友们一起 丽的场面？我问身旁的老江。 盖上了三栋拱房，造起了一座扬水站… 老江眯缝起眼睛，望着一天的朝霞，充 你面前小炕桌上摊着你们留给学校的一份 满感情地回答：“太阳刚刚出山。” 教育革命设想。可是，你还觉得不够哇！ 是的，大阳刚刚出山，战斗刚刚开始。 你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那两张通知单 我把镜头对准了渐渐前来的大学生们 你要把它作为珍贵的纪念品，留给新 豪迈的脚步一革命的征途还长，愿我们 进校的学员。你的笔在纸上写着这两份通 的大学啊，永远在革命的道路上前进！ 知单的历史，呵，你是要告诉年轻的战友：大 我把镜头对准山崖上那白得发亮的标 学这样办、那样办，充满着两条路线激烈的 语一斗争中要永远记着，一定要把大学 斗争！你是要告诉他们，按资产阶级的样 办成无产阶级的样子！ 子办，我们贫下中农就要再次被赶出校门！ 我把镜头对准那闪着万道金光的旭日 你是要告诉后来的学员啊，千万千万要把 我们的大学，是毛主席思想光辉照耀 战斗的弓弦绷得紧紧，用我们的战斗，防止 下诞生的呵，也该在阳光照耀下成长！ 教育领域的资本主义复辟，让我们的学校，永远永远是无产阶级的样子。 种 子 我轻轻合上了影集。是的，我们这山沟沟里的大学，就是这样战斗过来，成长起 辽西山区的春天短。这会儿，刚脱了 来了。这些年来，我年年看到贫下中农敲 过冬的棉袄，苹果花一谢，夏日的太阳便直 锣打鼓送年轻人入学。党委书记的办公桌 射大地。越野车顺着干燥的河床走。.抬头 上，入学申请书堆得比山还高。我还接待 望天，天只剩窄窄的一道。左边，群峰并 过步行一千多里来要求入学的青年社员。 肩，右边，峭壁陡立。听同去的县委书记老 每天，来到这山沟里参观的人排着长长的 穆说，去冬雪小，今春风又大，此刻，庄稼特 46 ==========第48页========== 别缺水。确也是，儿十丈宽的河床袒露着满 从从容容背起白布袋儿，提着行李卷，迈步 是粗砂、鹅卵石的胸脯；只有正中，才有一 出了门。人们望着他的背影在之字形的山 道五六米宽的流水，从我们的车轮边淌过。 路上一步一步攀登。三年前，他正是从那条 在这深山里，能看到一跨一跨凌空飞 山路下来上大学的。 跃的渡槽。贴着山崖，在发红的岩石丛中， 不久，电话里传来了他那个大队大队 土地象一幅幅画张挂在墙上。我听老穆说 长欣喜的声音：“咱这个旱山区，要种水稻 过，这里山秃，水穷，但这里的人民是英雄。 啦！”我们的小伍啊，带着一队民兵举起大 在他干部服的兜兜里，有着一份改天换地 镐修水渠，挖秧田。杨柳吐絮，到县里开会 的宏伟规划哩。望着山上岩石缝里挺起躯 的党支部书记说，年轻的大学生从白口袋 干的一棵棵倔强峥嵘的松树，我在想，怎样 里倒出种子，一颗一颗选过，播下了乱石河 的种子，才能在这山区深深扎下根… 滩上第一块水稻田。 车在一个山嘴子前站住了。老穆领我 水稻扬花的季节，组织科的女同志收 们在之字形的山道上攀登。面前，是一块 到了城里的来信，小伍的叔叔，给他在铁路 绿洲！一条小小的石坝把流水截出一部分， 上找了个“好”工作哩！特地给县里寄来了 拦进了一条渠道。渠道顺着河床蜿蜒伸 证明。那位女同志啊，捧着远方寄来的 展，沙滩上竟出现了三十来亩翠生生的水 证明，想了又想，这该是个人生活中的大 田。我们走近去，谁不带着欣喜的眼色？ 事啊，她把证明装进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 “多壮的苗！” 里，附上一封信，请我们的大学生自己拿 “真不简单！” 主意。只有三天，大信封在拉化肥的大车老 “准是最出色的种子！” 板手里又返回来了。只是多了两张纸，第 欣喜间，老穆却把大家带到一个石块 张是给叔叔的，开头的一段写着：“叔叔，我 垒墙，茅草扎顶的小屋里。他风趣地说： 愿做填在三大差别鸿沟最底层的一块普通 “水稻的种子在这儿扎下根，是因为一颗 石子…”另一张是给县委组织科的那位 红色的种子在山区永远扎下了根。” 女同志的。最后的几行这样写：“农大毕业 这是一间看水员的小屋。屋角里，靠 生当农民，这是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缩小三 着把雪亮的铁锹。铺上，一床摊开的行李， 大差别、与传统观念彻底决裂的具体行动， 当间，有一架碎石砌成的小灶。老穆不紧 这，绝不是我个人的事，一切革命的同志都 不慢地说着，我们的面前，出现了憨厚朴实 该支持。”那挂着胡子的车老板还绘声绘色 的屋主人伍山。 地讲起，咱那大学生在水田边上搭起了小 那剪平头、穿白布衫的小伙子，有一张 棚，扛着铁锹，整夜提着马灯在地边转悠， 黝黑的脸。到县里报到，他还扛着个大白口 放水，排水，圆圆脸都成了尖巴颏了。 袋。组织科的女同志说：“给，介绍信，到农 还能说什么呢？我们的那位女干部深 业组报到吧！”小伍一拧浓眉，随手把介绍 深地激动了。她亲自走五十里盘山道，挽 信退了回去，说：“咱农学院社来社去。早跟 起裤腿，捏着镰刀，和我们的大学生一起收 大队长说妥啦，还回队里当新农民！”不管 割这不平凡的种子育出的丰收果实。 组织科的那位女同志怎么讲，小伍还是说： 老穆指点着窝棚，呵呵地笑着说：“别 农大毕业就不兴当农民？你同志对我们社 看这小窝棚不起眼，透风漏雨的，人家用 会主义新农民还缺乏认识哩！”他走了。他 高楼大厦还换不去呢！当这旱山区种出水 好 ==========第49页========== 稻的消息传到省科学院，一辆吉普车顺着 “嗯。” 河滩开到了窝棚前，接小伍去做学术报 “那一让我去挑这副担子吧！” 告。报告作完，一位颇有点资格的负责人 人们一楞。可是立刻，党委书记带头 陪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玻璃温室， 全都哗哗拍起巴掌… 打开了一间间实验室的门，指点着琳琅满 于是，新任党支部书记小金子背上行 目的仪器对年轻人说：‘留下来吧，我们需 李，挺起胸，出：发了。别的队里苗儿又绿又 要你。这里的条件多好，钻研水稻，可以 壮，可是西杖子的苗儿黄黄，尽是三类。救 干一番事业嘛！’你猜我们的年轻人怎么回 苗如救火啊！她匆匆赶回公社，连夜去敲 答？‘我们农大学生当农民的决心，十匹大 党委书记的门订… 马也拉不回。咱山区贫下中农更欢迎科学 她领着四台大车回队了。车上，是兄 院同志到那儿，和我们一起干一番建设社 弟队你儿百斤、我几百斤凑起来的化肥。她 会主义新农村的大事业！’…” 高高兴兴地把化肥扛进各小队的库房，嘱 汽车轮子又在河滩上滚动。这一颗“红 咐着，明天一早就去地里追肥。可是天擦 色的种子”长久地留在我的心间。这可爱 黑，村子里在吵吵“分化肥”了。她赶到院 的年轻人把自已的根子扎在农村，扎在贫 门外，只见有几户门前正闪着火光。有人在 下中农中间，永远同普通的农民划等号！ 煽动社员把化肥炒成炸药，做爆作赚大钱， 我不禁由衷地攒美：“好！”谁知老穆插上一 这分明是摆开阵势要看她的笑话！ 句：“我才讲了一丁点儿，他自已谈体会还 刚刚上任的新书记一甩小辫，拿起硬 要生动呢！”可是，到村里一问，他到别的 板纸做的话筒，满街召唤着人们开路线分 公社介绍种水稻的经验去了。这未免有些 祈会。她瘦瘦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会场里，人 叫人失望。但这失望马上就烟消云散 们聚精会神地听她讲着毛主席“只有社会 老穆陪我们找到了另一位农大毕业生。 主三义能够救中国”的真理。深夜，大队办公 那是一位二十刚出头的姑娘，赤脚，裤 室里有一场激烈的斗争。小辫子书记正在 腿卷得高高，腿肚子上粘满泥巴。老穆介 严肃地宣布：“咱们共产党员就是要抓阶级 细：“咱小金挺年轻，是吧？可她当上党支 斗争，坚决堵住资本主义的路…” 部书记已经一·年了！” 有人请她吃饭，她一扭头就出了门，有 人不可貌相。站在我们面前的小金子 人给她买了块亮晃晃的手表，她顺手扔回 啊，别看瘦瘦小小的，一百来斤的担子压在 炕上。我们的小金子啊，一迈脚就进了贫 肩上，不摇也不晃。她操着辽西土话却向 下中农的家门。她的身影映在这一家的窗 我们讲起了她挑起的另一副担子… 玻璃上，她的说话声，又长留在那一家的灶 那天，小金和伙伴们毕业回乡，迈进公 头上。大爷大娘告诉她：这里有一个县里的 社党委的大门。书记热情地向他们介绍农 “大人物”来蹲过点，拆散了文化大革命中 业学大寨的情况。听着听着，小金的眉头 新成立的三结合班子，把那些对文化大革 皱起来了，她倏地站起来，冒出一句：“有句 命有气的人又扶上了鞍…一团火在她的 话不知该不该说？” 心里燃烧哇，她要发动群众进行反击！ “说吧。” 有人来劝了。说县里那个“大人物”上 “你刚才说西杖子那个大队斗争激烈， 面还有“大人物”，一个“小人物”能惹得起 现在还是后进？” 吗？喧们的小金子却说：“怕甚？油菜不怕 48 ==========第50页========== 霜打，麦苗不怕雪压。咱有毛主席著作，咱 老穆看看我，故意考问那些学生：“大 有群众。不铲掉资本主义臭泥巴巴，社会 伙说，为啥要挑这山沟沟来当课堂哇？” 主义的苗咋能长好？跟他们干！” 大学生们争先恐后地说起来了 于是，她挥笔疾，给公社，给县委写 “这里批邓批得好呗，咱得把新套套新 了长长的调查报告。于是，她甩着小辫，带 办法都学回家乡去！” 着群众一次又一次地开批判会。又是她， “这里闸沟造田，打井电灌搞得好呗， 说服了那些做爆竹的庄稼汉，把化肥又s 咱学会了，回去也照样干！” 到生产队的库房里… “这里是抗日老根据地，咱得受受传统 “后来呢？” 教育…” “后来，干部、群众团结一心，走大寨路 “这里社来社去的大学生干得好，咱得 可铁心哩！” 问问，怎样当一个够格的让会主义新农 “后来，苗苗救过来了。到秋，产量都 民？” 过了‘黄河？。” 我端详着-一张张年轻人的脸，我在想， 突然，东山头上飘过块灰里透黄的云 一两年之后，他们又将变成一颗颗种子，回 彩，云临正空时，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 到群众的上壤之中，而这与修正主义教育 三四十支防雹土火箭拖着白烟飞上云端， 路线对着干的大学，不正象一架不断播撒 在半空中炸裂，不一会儿，雨点飘飘洒洒地 革命种子的播种机吗？ 落下来了。老穆告诉我，小金子在农大学 夜深了。经过长途跋涉的年轻人，已经 的正是气象学，这不，用上了！我从火箭又 在我身旁发出轻轻的鼾声，我没有一点睡 想到了做爆竹赚钱的事。从爆竹到火箭，该 意。我翻阅着老穆给我的远景规划。这是 是一个多大的变化？而点亮火箭引信的，竟 一份别致的规划。规划上，有治山治水的 是这样一颗年轻的心，这样一颗红色的火 蓝图，有粮棉增产的计划，有植树造林的远 种！又会抓阶级斗争，又会搞生产斗争和 景，使人感受到一派火热的革命气息。我发 科学实验，这才是一个道地的新农民 现，在这规划图上，用圆珠笔注满了-一个个 我们的越野车在雨后的湿地上行进。 红色的记号，再一看说明，哦，原来记号代 我的限前一会儿出现那一片水田，一会儿 表农大毕业的学生，每一个记号，就是一名 出现凌空而上的土火箭，一会儿是小伍那 神杀在农业学大寨运动前列的革命闯将！ 石砌的小屋，一会儿是小金子糊满泥巴的 呵，我懂了，老穆！你胸中不仅有一幅 腿肚子…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农民，这 改天换地的宏大规划，更有一幅造就大批 又是我们的大学生。 社会主义新农民的壮丽蓝图。那一个个红 车从河滩拐上街道，在县委门口嘎然 色记号，闪闪发光，就象一颗颗红色的种 止住。今天县委大院特别热闹，五六十个年 子，撒播在辽西大地上。 轻人正在树荫下，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休息， 是的，种子孕育着生命，孕育着未来， 他们的衣服大都被汗水、雨水泡湿了。裤 孕育着希望。它，在土壤里生根，在风雨中 管高高地卷过膝盖，被雨打湿的红旗上端 茁长.在阳光下开花。在老穆的规划图上， 端正正地写着“农学院学习拉练队”。带队 我仿佛看到社会主义新农村繁花似锦，绿 的老师认得老穆，上来说：“穆书记，我们又 树成荫，那一颗颗红色的种子，必将蓬勃向 到你们县上大课了！” 上，成长为支撑社会主义大厦的栋梁！ 49 ==========第51页========== 盎然的青松翠竹之旁，有一树鲜艳的红叶，居高临下，就象一支支火炬。“万绿丛中一点红”，在绿色的海洋里，这红叶特别显眼，特别赏心悦目。 “呀，枫树！”我不禁轻轻地城出了声。同座的旅伴告诉我，这不是枫树，叫蜡于树。我真想问个究竟，蜡子树为何跟枫叶那么相象，一样火红？刚要开口，谁知身 壹山 边的旅伴又头靠着车窗沉沉地睡去了… 我第一个能够仔细端详蜡子树风姿的机会，是在清溪渡口。清溪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清溪，水清得发蓝，水底的卵石沙粒清晰可数。待渡的汽车排成长列，而渡船又总是那么四平八稳，慢慢吞吞，什么时候 H 才能渡过岸去？我们走下车去，舒展舒展坐倦了的身子。忽见溪边沙滩上，傲然挺 董 立着几棵火红的蜡子树。 庭 嘴子树是一种枝干粗壮的乔木。深秋初冬，它的叶子是火红火红的，枝叶间结满 泓 如对襟袄钮扣般大小的白色果实，就是蜡子，做蜡烛的原料。这很能代表蜡子树的性格：于人要求很少，却愿以自己的生命 人们常说，北京香山的秋色最浓、最 照亮别人，就象蜡烛一样。你看，它就在这 艳。那漫山遍玻的枫树，经过秋风、秋霜的 样的卵石沙滩上、深山峡谷里扎根，长得挺 浸染，变成一片火红，在秋阳之下，似锦缎 挺拔拔的，经得起风浪的侵袭，也受得了干 铺陈，如朝霞燃烧，令人遐想联翩、流连忘 旱的考验。它的粗壮的枝干，力大无穷，主 返。我没有到过香山，但经过文艺作品的 干上缚着圆圆的稻草垛，枝权上负着一扎 渲染，香山红叶的壮美景象，明晰地刻印在 扎山芋藤、玉米杆，远望象一蓬蓬臃肿的大 我的想象里。 胡子。它在默默地为人民服务，却从不叫 去年秋末冬初，我却在另一个地方看 苦叫累。即使把它砍倒，在树杆上砍上重重 到了另一种红叶。 斧痕，种上菌种，就会长出营养价值很高的 我们乘坐的汽车在连绵起伏的括苍山 白木耳，为人类作出它新的贡献。我自然 脉中奔驰。车窗外一掠而过的不断变化着 而然地把它与生活中碰到的一些品德高尚 的山光水色，令人目不暇接。山头上开山 的人联系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对它充满了 造田的隆隆爆炸声，山坡上整齐有致的层 无限的敬意。 层梯田，山脚下竹树掩映、烟雾缭绕的小山 然而我真正认识蜡子树的品格，是在 村，简直没有一点萧瑟的秋意，处处跃动着 到了群山环抱中的苍山大队以后。 宣闹的春光。特别使我惊诧的，是在生机 这是一个典型的山区。全大队几十户 50 ==========第52页========== 人家，星星点点地散布在同一山谷中。房 儿行玉米、山芋，希望有个好收成可以糊口 屋择地而筑，七高八低，真所谓“地无三尺 度日。然而东山老虎吃人，西山老虎也吃 平”。说开门见山，还不足以形容山之多、 人，在那个年代，怎能逃得脱地主老爷的 山之险，说昂首见天，才比较符合事实。这 剥削压榨呢？他们头顶上的那块小小的青 里的生活天地虽小，然而苍山大队贫下中 天，终年弥漫着黑沉沉的凄云惨雾，压得叫 农的眼光却远大得很，能够透过千山万壑， 人透不过气来。山下那棵郁郁苍苍的蜡子 清楚地看到天安门广场上的红旗。 树，俯视着这人世间的不平事，终日无可奈 因为群山环抱，全大队没有一条象样 何地鸣咽着。深夜清晨，寒露点滴，洒下一 的路，全是曲曲弯弯的山间小径，然而苍山 掬饱含同情的蜡泪… 大队贫下中农走毛主席指引的金光大道的 一九四六年的盛夏，地主家里死了一 决心却坚定得很，一步一个脚印，奔向共产 条狗。地主把它埋葬在苍山顶上，并改名 主义的大目标。那棵引人注目的蜡子树， 为“狗坟山”，让合村的贫苦农民为他家看 就在苍山脚下，崎岖小道的当路口。 守狗坟。这使山民们大为震怒。接着，地 要问这棵蜡子树长了多少年，连村里 主老财说这如伞如盖的蜡子树挡住了狗坟 须发皆白的老人都说不清。只知道从他们 山的“风水”，要把它砍掉。正在狗腿子动 懂事的时候起，这棵树就是现在的样子。 手砍树的时候，村里响起了沉沉的钟声，山 它大可合抱，树皮粗裂；盘根错节，突兀在 村愤怒起来了！不一会，一群赤胸裸肩的山 泥土之上，显示着它的龙钟老态。然而它 民，肩扛山斧、扁担，在汪盛和另一个青年 的生命力又是那么旺盛，在枯萎断裂的老 农民姚山的带领下，象一阵暴风向蜡子树 枝旁，春风又使它绽出了新芽。深春盛夏， 席卷而来。姚山一个箭步窜上去，一拳打 它依旧郁郁乎如伞如盖，在东风的鼓动下， 倒狗腿子，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把狗地主拎 它喧闹不息，歌唱不止。村里的人挑担出 起来，众人围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把他反 山，都要在这里歇脚积力，然后攀山越岭； 绑在蜡子树上。姚山顺手折下一枝树条， 购物进村，都要在这里驻足擦汗，然后唱着 愤愤地说：“今天也要请你尝尝鞭子的味 轻快的号子回家。队干部们下田劳动，进山 道！”吓得狗地主连连求饶，乖乖地向山民 护林，也都爱在这里碰个头，交换着情报，安 们磕了两个响头，夹着尾巴一溜烟跑了。 排改造山河的计划。这棵蜡子树可以说是 欢送他们的，是一阵轻蔑的胜利的欢笑。 苍山大队的一个历史的见证，当然它也经 这笑声回荡在小山村的上空，也感染了这 历着斗争的风风雨雨，联结着关系苍山大 棵英雄的蜡子树，它身上虽然添上了几道 队命运的说不完的故事。我们听到的砍树 深深的斧痕，但这是光荣的标记，它会从群 的故事只是其中之一，而这故事的主人公， 众的土壤里吸取更多的养料来弥合身上的 就是苍山大队的老支书汪盛同志。 创伤的。 解放以前，这样的深山秃岭，穷得鸟过 地主老财怎么会善罢甘休呢？就在当 不落脚、灰狼向外跑。可是，苦得上无片 天半夜，风声紧急，狗吠凄厉，县里派兵来 瓦、下无寸土的山民，为了逃避地主官府讨 抓人了。汪盛有所准备，推倒断墙，上了后 租逼债的鞭子，还是三三两两地往这山沟 山，终于来到山深林密处，参加了游击队。 沟里钻。他们就在这山脚下、顽石上，用血 姚山动作慢了一步，被堵在门里，抓进了县 汗、用眼泪开垦着棋盘大小的土地，浇灌着 衙门…直到人民解放军的炮火轰开了县 51 ==========第53页========== 城，他才回到了苍山。然而几年监狱的折 的叶子在枝头摇曳，远远望去，多象一支给 蘑，已完全损害了他的健康。临死的时候， 苍山送来光明的火炬啊！它迎来了黎明， 他握着汪盛的手，依依地说：“我总算看到 也迎来了它的常客姚小山。它象往常一 了地主的下场，苍山也成了我们的柴山，好 样，沙沙作响，热情地向小山问好。谁知 日子正在后面。托你带好我家小山，记住 今日不比寻常，小山连头都不拾一下，脱下 他爸爸的这笔血债，不忘共产党、毛主席的 棉背心，在手心里吐两口唾汴，就挥动山斧 恩情。”大家把他埋葬在苍山的向阳坡上， 向树根砍下去。“噗！噗！”蜡子树整个摇 离苍劲的蜡子树不远的地方。每当人们聚 晃起来了，它怎能经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集在蜡子树下，抚摸着当年斧痕结成的块 “住手！”随着一声断喝，小山的斧子砍 块硬疤，就会想起那一场斗争以及长眠地 在一把更结实的山斧上，火星飞进。小山 下的姚山，更坚定地走毛主席指引的路。 拾头一看，是他，老支书，汪盛同志。你看 然而历史的教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记 他两只眼睛，简直有一蓬火在燃烧；你看他 取的，特别是对于当时年龄还不足十岁的 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一腔热血就要迸出 姚小山来说，吃惯了满罐蜜，忘记了黄连苦。 来了。往常，姚小山得到的是爱抚、关怀，看 二十年以后，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又 到的是慈祥温和的笑脸，何曾见过这咄咄 发生了一起砍蜡子树的事件，而砍树的就 逼人的气势和怒目竖眉的样子？他害怕 是当年保卫蜡子树的姚山的后代姚小山。 了，他伤心了，他低下了头。“跟我走！”老 当时在走资派的纵容下，在一些坏人 支书说罢，头也不回，径直往大队办公室 的挑动下，资本主义自发倾向严重。有些 的路上去了。说也奇怪，就象有一条无形的 大队把集体的山林都分了，乱欣乱伐，走到 鳐子，缚着姚小山的双脚，乖乖地跟着汪盛 刘少奇所推行的单干的道路上去。这股资 进村，他来时的那种为小生产鼓动起来的 本主义倾向自然会冲击苍山大队，但是经 劲头，早已被失望、痛苦和灾祸临头的情绪 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锻炼的汪盛同志更 所代替了。 加心明眼亮，团结广大贫下中农，开展党的 “瞠！嘡！”村里的钟声响了。这罕见 基本路线的教育，坚决页住这股歪风，把集 的钟声，撞击着每个人的心房。它意味着 体的山林保护得好好的，把集体经济搞得 一场严重的斗争摆在面前。每个与这场斗 欣欣向荣。忽然有一夜，苍山北坡已经成 争命运攸关的人，都踏着声，来到了大队 材的衫木被砍掉了儿十棵，不知去向。这 办公室前面的晒场上。汪盛同志站在台阶 震动了整个苍山大队。姚小山特别气愤， 上，头上流着汗，手上流着血，他看看满脸 他说：“与其给人偷走，不如自己砍了，盖屋 疑惑的贫下中农，看看身边垂着头的小山， 造房，正用得着。”原来他不是为国家的山 他愤怒，他痛心。他还没开口，眼里就闪动 林遵到破坏而气愤，而是为个人“吃了大 着泪花。是啊，这情景多么难忘！当年地 亏”而不平。根深蒂固的小生产习惯一下 主要砍树，今日小山要砍树；可地主是剥削 子膨胀起来，迷住了姚小山的心窍，顺顺当 者，小山却是贫农的后代，是曾经为了阻止 当地被坏人所利用，“老老实实”地做了资 地主砍树而献出了生命的贫农的后代。今 本主义势力的俘虏！ 日邻近的唐湾大队在砍树，苍山大队也在 又一个黎明来到了苍山大队。金色的 砍树；可别地砍树的是新资产阶级分子、资 阳光照韆着那棵久经风霜的蜡子树，火红 本主义自发势力，而你小山，是党和毛主席 52 ==========第54页========== 把你解放出来、教养成人的啊，你怎么也想 可挡的潮水，向苍山涌去，自然，小山也成 走那条路呢？你今天砍一棵，明天全大队 了这股大潮流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 就会倒一批，苍山就会变荒山。你砍的不 纸是包不住火的。搞阴谋诡计的人， 是树，是社会主义呀！你辜负了党的期望， 最终会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不久以后， 你对不起苍山的贫下中农，也对不起你死 偷树的投机倒把集团被破获，他们的后台 去的爹。想到这里，揪心的疼痛再也止不住 公社的那个不肯改梅的走资派也原形 热泪滚滚而下。他沉重而缓慢地说：“今天， 毕露。真相大白以后，苍山大队的贫下中 不是抓到了个贼，也不是批斗会，只想请 农更加团结一致，意气风发，把干劲鼓得足 小山当着全大队贫下中农的面说说，你为 足的，把集体经济搞得火红火红的，就象村 什么要去砍那棵蜡子树！” 头的那棵红光烛天的蜡子树一样，成为莽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错了，错到底！小 莽大山中的一面鲜艳的红旗。 山哪，你不说，难以启口，让村里的贫下中 自这次砍树事件后，变化最大的，自然 农来代你说吧，他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你 要数我们的姚小山。他白天干活，一个顶 心里有个什么小九九，还能瞒得过他们吗？ 俩，筑渠道，磨盘般的石头搬着就跑；开山 他们也对小山感到愤怒，正因为小山是自 石，十八磅的大锤不歇手，千活，流汗，以 己的阶级兄弟，不能容忍他向山崖下的资 碱轻他内心的痛苦。他夜晚吃不下饭，睡 本主义深潭里跳；但是更多的是痛心，一个 不着觉，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在那 贫下中农的后代，忘记了党的基本路线，被 棵合抱的蜡子树下转悠。他瘦了，脸上的红 小生产的“鬼”迷住了心窍，就会干出多少 润消褪，两颊的颧骨突起，贫下中农看了疼 使亲若痛、仇者快的蠢事。大家你一言，我 在心里。这天下夜，初冬的寒风已很刺骨， 一语，自然变成了一个回忆对比会、忆苦思 粗大的蜡子树也冻得瑟瑟发颤。可是姚小 甜会、基本路线的学习会。大家从自己的切 山还没有睡意，坐在它突出地面的树根上， 身感受出发，有的言词恳切，有的声泪俱 时而托腮凝思，时而抚摸着他砍下的斧痕， 下，在教育着自己，又震动着姚小山。他 触到二十多年前的老疤，他的手颤抖了 毕竟是贫下中农后代，是在党的怀抱里长大的，大家帮他擦一擦眼晴，眼睛就亮了， 一件厚实的棉袄披到小山的肩头， 方向就明了；大家给他敲一敲警钟，头脑就 股温暖的潜流直透小山的心房。啊，是你 清醒了，是非好歹就辨得出了。江盛看看 呀，老支书，汪盛大伯。小山只哽咽着叫了 火候已到，就遥指着苍山脚下那棵绚红的 一声“大伯”，就象孩子一样抱着老支书抽 蜡子树，对大家振奋地说：“你们看，那红叶， 泣起来。说不尽的悔和恨，语言都失去了 就象我们的一颗颗心，火红，滚烫。资本 它全部的力量。这心情老支书是完全理解 主义势力向我们进攻，我们有这样的一颗 的，要不，怎么会找到蜡子树下来呢？等小 心，就能熔化它，击退它！今天，我们拿出 山平静了一些，老支书劝慰他，不要被痛苦 大千社会主义的劲头来，上苍山修渠道，向 所压倒，重要的是吸取教训，牢记党的基本 资本主义挑战，用社会主义的大渠道冲垮 路线，跟小生产的习惯势力决裂，一心一意 资本主义的小沟沟。至于小山为什么要砍 奔共产主义。老支书的谈心哪，就象山崖 树，我看不那么简单，一定要侧根究底，弄 上淙淙流淌的山泉，滋润着姚小山的心田； 个水落石出。”一声令下，人们象一股势不 又象头顶上滔滔絮语的红叶，映红了姚小 53 ==========第55页========== 山的思想。他们谈着谈着，忘记了辰光的流 社会主义的形象；那红光烛天、热情奔放的 逝，忘记了通宵未眠的困倦，直谈到鸟雀在 风采，正是汪盛同志用理想点燃起来的革 枝头歌唱，公鸡在村里啼鸣，欢烟在屋上缭 命热情的写照。我还从它那饱经风霜却依 绕，太阳在东方升起… 旧蓬勃峥嵘的气概上，仿佛看到了所有的 也就在这个天空明净如洗、红叶光彩 贫下中农、革命人民身上焕发出来的坚强 照人的早晨，老支书还充满豪情地对小山 的革命精神，不屈的斗争意志，任何风霜雨 说：“这棵蜡子树，将与我们苍山大队的创 雪都摧不垮，打不烂，昂首挺胸地屹立在社 业史、斗争史共存。”接着，他就描述起创社 会主义的革命征途上。它那烈火般通红的 会主义大业、通向未来的具体步骤来。 形象，也使人联想起我们所处的伟大时代。 自古以来，苍山脚下有的只是羊肠小 如火如茶的斗争，描绘出最绚丽的色彩；引 道。人们肩挑重担，爬坡上山，要消耗多少 路向前的共产主义大旗，永远鲜艳不变色。 体力啊！这样的羊肠小道，越来越成为苍山 是的，社会主义一片火红，到处都在胜利地 贫下中农展宏图、创大业的桎梏。这漫山 前进 遍坡的山林，经过二十来年的精心经营，有 我们告别苍山大队的时候，老支书来 的已经成材，就凭这样的羊肠小道能运出 给我们送行。送到村头，蜡子树旁，我们一 山吗？“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山区 定要他留步，然后精神抖擞地登上苍山。爬 搞成了小平原、大梯田，没有机械的武装， 到山顶，我想起不久以后，我们也许可以坐 是很难打出翻身仗来的，而就凭这样的羊 着拖拉机进苍山，村头那棵“迎客松”一样 肠小道，能把庞然大物的机器装进山吗？这 的蜡子树，又会以怎样的奕奕神采来迎接 羊肠小道就象小农经济一样，有它在，迈不 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倾诉苍山大队的沧桑 开社会主义的大步。老支书高瞻远瞩，在 巨变呢？这样一想，不免回头多看几眼那 苍山大队的规划里，把筑一条公路放在十 棵火红的蜡子树。哟，老支书还站在大树 分重要的地位。公路直通山外，直通县城， 下，还隐隐约约在跟我们挥手呢。此时，早 直通北京，随着公路的伸展，苍山大队将会 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灿烂夺目，照射着蜡子 出现无限壮美的社会主义图景。而那棵蜡 树，照射着汪盛同志，只见红彤彤的一片， 子树，正挺立在逶迤的公路边，俯视着这 这两个形象仿佛融合为一了。再看得远一 铺满阳光的大道，谛听着响彻山村的机器 点，村后的山坡上，又是一片火红，如朝霞 的轰鸣，欢送着成垛成堆的木材、粮食出 燃烧，似锦缎铺陈，这是一片成长着的蜡子 村…你看，它的笑脸那么通红，热情正在 树林。刚好一团薄雾轻轻飘过苍山，阳光的 熊熊燃烧着呢！ 透射，加上如火如茶的红叶的反照，把一团 我听着蜡子树的故事，胸中也有一股 雾气也染成红艳艳的，整个苍山大队笼罩 热情在鼓动着。我想得很多，我觉得汪盛 在一片红色之中，多美的景象啊！ 同志与那棵蜡子树的品格是多么相似。那 燃烧吧，火样的红叶！沸腾吧，火样的 风霜染成的红叶，就象汪盛同志在斗争中 热情！飞舞吧，火样的红旗！ 锤炼出来的一颗红心；那挺拔坚强、老当益壮的姿态，就是汪盛同志不畏艰险，一心奔 (本栏题图：邓泰和) 54 ==========第56页========== 情”。突然，他放下火镜，右手顶天一举，转炉按着他的手势转向了正位，氧枪开始呼呼作响…那干练有力的动作，完全象炉台上摔打了数十年的老炼钢。可是，你仔细认认吧，你会诧异：他那略显粗犷的脸上还表露着一股浓烈的红卫兵的朝气。这分明告诉你，他还只是刚穿了几年炼钢服的小伙子。好吧，就让我们来认识一下这个小伙子吧一 那是一九七五年的夏天。热火朝天的钢厂，忽然吹进了一股冷风。那天，在厂区大道上，贴着一条《以三项指示为纲，把钢铁生产搞上去》的标语。标语的浆糊未干，咱们的理论学习组长李应功来到栏前，他两道浓眉一跳，呵，他的眼睛又闪烁着看火 b 时那犀利的光芒。可以看出，此刻，我们的小 谢 李啊，胸膛起伏，燃烧着怒火。是啊，你是在 炳 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望远镜和显微镜“看火”啊！是的，我们完全理解你此时 锁 此刻的心情。因为，在你的口袋里还放着一封信一一位中学红卫兵战友的来信。那封信上说：最近有人说什么，我们 炼钢工人总要学会看火候，他们总是 军队讲打硬仗，真正打硬仗就是打钢仗。 通过蓝湛湛的“看火镜”，观察熔炉里火苗 你是炼钢的，请你研究研究这个说法对不 跳跃、红浪飞窜的钢水，判断哪是钢哪是 对…。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小李拿这封 渣。 信在理论学习小组上念了，小组里有位老 在我们的时代，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 工人陆师傅，当即讲述了中国人民心里那 较量的战鼓咚咚，党内两条路线斗争的烽 难以磨灭的“八·一三”。日本侵略者，正 火阵阵。在这时代的大熔炉里，有坚持马 是凭借他那六百万吨钢铁，在中华民族美 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纯钢”，也有貌似马 丽富饶的土地上掳掠烧杀，狂轰滥炸。小 克思主义而实质是修正主义的“渣滓”。我 李亲眼看到，陆师傅胸膛上那一条条紫色 们的炼钢工人懂得，必须观察火候，善于识 的伤疤。啊，这就是帝国主义手里的钢！ 别钢和渣。识别真假马克思主义，这，同样 这伤疤，就是“打钢仗”留下的见证！小李 需要学会在激烈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中 明白了：如果不讲路线，只讲钢铁，社会主 看火候啊！ 义也会变成社会帝国主义啊！可是，帝国 瞧，炉台前站着一位看火的壮汉。炉火 主义、社会帝国主义手里的钢铁越多，对革 给他那白色的炼钢服铺上了一层红光。他 命人民的祸害却越大！ 目光犀利，正透过看火镜搜索着炉里的“敌 此刻，小李站在这条标语前，大声高 55 ==========第57页========== 呼：“三项指示为纲错了！” 人对李应功进行围攻，要把我们的小李打 于是，在全厂的大会上，这个年轻的炼 成反党分子，一时真是黑云压城啊！记得 钢工人一理论学习组长，站起来发言了， 是在一个晚上，小曾跑去找李应功。小李 还是那句话：“三项指示为纲错了！”接着一 正在学习《十六条》。小曾出于对战友的关 份“三项指示为纲就是反对阶级斗争为纲” 怀，问：“应功啊，‘炮轰校党委’，你看准了 的发言稿，在炼钢工人手上传来传去，在广 吗？听说我们的校长有来头呢！”李应功绵 播台上反复广播… 起《十六条》，激动地说：“小曾啊，毛主席教 有人问咱们的小李：“你是怎么看出来 导我们：‘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 的？你是怎么陈出一双火眼金睛来的？你是 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接着小李对 怎么分清钢和渣的？”咱们的理论学习组长 小曾讲述了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在天 回答：“请带上‘看火镜’吧！”然而，要分清 安门广场，接受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检阅。 真假马列主义，需要的是一种特制的“看火 5一天，天高云淡，朝霞绚丽，在激荡人心 镜”一一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 的《东方红》乐曲声中，毛主席身穿草绿色 是的，有多少个宁静的深夜，李应功从 军装，臂戴红卫兵袖章，健步登上天安门城 炽热的炼钢炉前奔到那个小小的工具间， 楼。瞬间，象平静的湖面卷起春风，千万面 在这里，他和理论小组的同志们继续“炼 红旗飞舞，千万朵葵花盛开，滔滔人浪向前 钢”。在这里，不见烟火，不见热浪，然而，正 涌去。我们的李应功啊，激动得热泪盈眶， 是炉火把墙上一条毛主席语录照亮：“认真 暗暗向毛主席宣誓：永远做毛主席的红卫 看书学习，弄通马克思主义”。小李和他的 兵，不怕整不怕压，誓与修正主义斗到底！ 战友们正是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分析跟着 是的，李应功每想到这幸福的一天，心中的 “三项指示为纲”而来的种种奇谈怪论。他 激情就如泉涌，身上的力量就挥洒不尽，同 们常常为了弄清一个观点，阐明一条真理， 修正主义作斗争的信念就更坚定！ 通宵达旦，日以继夜。 是啊，我们的小李，这个当年的红卫兵 这天，炼钢炉前的早班下班了，中班下 小将，如今又在工人阶级的熔炉里，学会了 班了，可李应功还在学习马列和毛主席著 “看火”，学会了“炼钢”！其实，在我们钢厂 作，此刻呵，他真象-一个褐极了的人，捧起 里，有多少个理论学习小组，有多少个象李 一股清泉水，越喝越想喝。和他一起进厂 应功这样的战士呵！他们中间有年过半百 的青年工人小曾走来，悄声问：“李应啊， 的“老炼钢”，有进厂不久的新一代。当你 三项指示为纲'这提法错了，你看准了吗？ 看见他们时，他们是这样的普普通通，他们 你可要知道，这话是有来头哪！” 头上的帽檐里嵌着蓝湛湛的炼钢看火镜， 李应功说：“有来头也不怕，要紧的是 然而他们的心窝里却装着一面能够识别修 分清路线！你忘了文化大革命中我们炮轰 正主义的“看火镜”： 校党委那一回？” 是啊，我们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所以 小曾没有忘记。文化大革命初期，在 如此磅礴，不可阻挡，正因为我们亿万群 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指引下，斗争的锋芒直 众，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真 指党内一小最走资派。那天，李应功和几 正英雄！他们凭着马列主义、毛泽东恩想这 个同学一马当先贴出了《炮轰校党委》的大 面“看火镜”，看淮“火候”，炼清“渣子”！ 字报。学校走资派惊恐万状，.蒙蔽一部分 (题图：俞子龙) 58 ==========第58页========== 随笔 烧着的青春之火，焕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光和热，照亮了世界，温暖着人间。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国共产党呵，您在两条路线的 太 激烈斗争中诞生、成长、发展、壮大，您象燃烧着的太阳一祥，照亮了“长夜难明赤县天”的中国大地，照亮了亿万革命人民的心 阳 田，照亮着中国人民前进中的艰难曲折的革命航程。 请看一看我们党五十五年走过的战斗 领 历程吧！一九二一年七月一日，还在群魔乱舞的白色恐怖时代，上海兴业路一座老式石库门房子里唱出了第一曲国际歌。从那 肖 麓 一天起，中国共产党就从不间断地进行着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热核反应”。在全国解放以前，完内曾经出现过以陈独秀、瞿秋白、李立三、罗章龙、王明、张国森为头子的 雄浑的天穹，苍茫的夜色，星星隐没在 机会主义路线。然而，由于以毛主席为领袖 云层之中，只有启明星在空中明亮地高悬 的中国共产党人对这些机会主义头子进行 着。蓦然，从沉沉暗夜里升起了一线微弱 了长期、坚决的斗争，我们的党不仅没有削 的曙光，带来了晨曦即将来临的无限希望。 弱，反而变得更加强大。在与机会主义路 就在这时，一轮红日在东方广阔的地平线 线的斗争中，确立了毛主席在全党的领导 上喷薄而出，把天空映照得红彤彤的，晶光 地位，使我们的党从此沿着毛主席的革命 耀眼，光芒万丈。 路线前进，迎来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伟 啊，太阳出来了！人们纵情地唱起了 大胜利。 太阳的颂歌。 正象太阳从不止息、从不间断地进行 你知道吗？正当中国革命处于艰难困 热核反应一样，党内两条路线的斗争在全 苦的时刻，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 国革命胜利后，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天。 陕北山沟沟里的一个普通农民，唱出了亿 真理的光芒是刺眼的。(《论立宪幻想》，《列 万革命人民的共同心声：“东方红，太阳升， 宁全集》第25卷第192页)高岗、彭德怀、刘少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共产党，象太阳，照奇、林彪、邓小平这些党内走资派，就象猫到哪里哪里亮”。 头鹰害怕太阳一样，畏惧与仇视毛泽东思 你还知道吗？太阳内部正在进行着剧 想的真理光芒。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跳出来 烈的热核反应，从不止息，从不间断。正是 与无产阶级较量，安图在中国复辟资本主 这种自身内部的激烈斗争，使太阳成为燃 义，把阳光明媚的新中国重新拖入黑暗的 wp0w0090wi0o0r00w04000p00W4W00400i0w00tw0gW0p0e0000v00o00ywW0w5uW9oW0W0o0wo0o心6oWuwt0ow00w0W0风 57 ==========第59页========== 湖爱 9p s0oc9o o90o a99p 99oa20o02o 9a ooo oooacooo ooDaeonianoooo odo 值箸 深渊。曾几何时，不是也出现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严重形势吗？但乌云毕竟遮不往太阳。毛主席亲自发动并领导的无产阶纸文化大苹命，以它雄伟磅礴的气势，清除了刘少奇、林彪、邓小平这些隐藏在我们觉 换 内的走资派，使我们的党在斗争风雨中更加纯洁，更加坚强，更加发展壮大。暴雨摧松松更挺，雪压春苗苗更壮。今天，几岁的 岗 小娃娃也都在学唱着“打倒走资派，打倒邓小平”的战歌。会党、全军、全国人民在深入批祁的高潮中，迎来了党的五十五周年纪 赞 念日。 恩格斯在致爱·伯恩施坦的信中说 王国荣 过：无产阶级政党“只有在内部斗争中才能发展起来”。我们党的历史，令天的斗争现实，无不证实着革命导师的英明论断。斗争是太阳发出光和热的源泉，斗争也是我们 最近看了彩色纪录片《莺歌蕊舞一 党永远保持革命青春和巨大力量的源泉。 辽宁新事》。“新事”之一：沈阳第玉人民医 在今后浸长的征途中，我们的党将在斗争 院实行医务人员和赤脚医生“换岗”制度， 中燃烧着，焕发出更蓬勃的朝气知更加 让穿白大褂、坐大医院的医务人员定期下 夺目的光亮。 乡当赤脚医生；而身背红药箱，走遍千家万 太阳，燃烧吧！鲜红的太阳一定要照 户的赤脚医生轮流参加医院斗批改，这个 遍全球！ 草命的新生事物叫做“换岗”，涵义是很深刻的。 职位高低，岗位不同，在剥削阶级看来，它代表着森严的等绒，把人分成贵贱尊卑，中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在无产阶级看来，只是分工的需要，都是不同战头岗位上的一名普通战士，都是人民的公仆，“我们一切工作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但是，社会主义社会还带着旧社会的脱胎痕迹一三大差别。在人们相互关系之间还存在着资产阶级法权。对此怎 w9w4心0m心w4y04ww0y℃WW09WW00wwwr9Ww6w00wWw0w58 ==========第60页========== Do o0ooa oNa oDooo a0o o0a c0ao0oo Da do nooa ofc clle cfanc o0ooc o ao0n pa oo oVo0a0osa 旗笔 么套？是强化它、扩大它；还是限割它、破除 下岗的战斗精神，同党内资产阶级长期作 它？这是无产阶级同邓小平一类党内資产 战。 阶级斗争的一个焦点。最终消灭资产阶级 我们赞美哨兵，在不同的战斗岗位上 法权，填平三大差别的鸿沟，铲除复辟资本 为毛主席草命路线站好岗，为巩固无产阶 主义的土壤，乃是无产阶级专政重大无比 级专政放好哨！我们竖信，经过几代人或 的任务。沈阳第五人民医院的同志，自觉地 十几代人永不停止的“换岗”、战斗，一定能 用马克思主义的不断革命思想，争当限制 够实现“环球同说凉熟”的崇高理想。亲爱 资产阶级法权、缩小三大差别的促送派，为 的同志，让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上，为了共同 实现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使命而“换岗”， 的苹命搜想站岗、“换岗”吧！ 这种精神何等可贵！ 仔细寻味，“辽宁新事”是莺歌燕舞、生气勃勃的社会主义祖国的一个编影。在各条战线，“换岗”精神就象烂漫山花遗地开放。例如：工农兵理论队伍威武雄让地占领 压 上层建筑，知识分子深入火热的三大革命 力 第一线；工人参加管理，干部参加劳动；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学校师生下乡接受再教育； 与 部队首长下连当兵，兵教官…这一簇簇新花形象地说明，“工人、贫下中农没有停 动 止，他们要革命。”哪一块旧社会痕迹在滋 力 生资产阶级，哪里的走资派还在走，那里的岗哨就有大无畏的反潮流战士蒸勇斗争！ 忻才良 在继续革命征途上，只有上岗、换岗；而没有下岗、撤岗！ 但是，有那么一些人，把人芪交给他的 岗位当做资本，靠着它漠私利，做“大官”，一 当我走进望亭发电厂，一座巍峨雄伟 旦找到了他们认为“舒服”的岗位，就死泡 的三十万斑发电站耸立在眼前，心中不禁 住既得利益不放，处心积虑地把巩固无产 思潮起伏，浮想联翻。那平地崛起的高大 阶级专政的战斗岗位偷换成资产阶级法权 厂房，那耸入云天的高压铁塔…不正是 的“安乐窝”，成为堡全内部的蛀虫。“这些 象征着中国工人阶级摧不垮、压不弯的坚 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领导人，是已经变成或 强品格么！ 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不 是啊，“三十万”机组的隆隆机声和一 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就是他们的总代 排排的大批判专栏深情地告诉我们：机组 表。我们必须头脑清醒，警钟长鸣，以永不 问世的十年，就是经受着各种压力与复杂 w0wW心cWWW0WWw啊9W0吧0Ww吧W0w吧0啊 59 ==========第61页========== 通報委 No oo sSo aag 902 99onhaano n2 902 ofa o02902 50o992 s0o ofe 99o90g ooo2g 98o sp9o s0o 90o90o 90o 0agfnoe 随笔 斗争的十年。这压力，主要来自党内走资 力，对无产阶级的沉重压力。 派。大叛徒刘少奇压我们，妄图剥夺机组 然而，工人阶级骨头硬，泰山压顶不弯 的制造权；卖国贼林彪压我们，企图取消机 腰。“三十万”机组工人懂得阶级斗争“是 组的安装权；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压 历史的直接动力”。于是，他们紧紧抓住阶 我们，妄图否定机组的生存权。在这重重 级斗争这个纲，以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 压力下，是屈服于走资派的淫威而畏缩不 反击右倾翻案风为强大的动力，坚持独立 前呢，还是冲破压力顶风向前？这对一些 自主、自力更生、终于夺得了“三十万”机组 人是个严峻的考验。而我们无产阶级天不 的生存权！ 怕，地不怕，还怕什么压力？走资派的反革 发人深思的是，“三十万”机组在斗争 命压力愈大，无产者的革命动力愈足。广 中顶住压力的遭遇，乃是社会主义历史时 大工人深深懂得：压力，在一定的条件下， 期一切新生事物的共同经历。阶级斗争规 可以转化为动力。这里，且不说广大工人、 律告诉我们：一百年后，一万年后，还是有 干部、技术人员在设计、制造、安装、使用压力的，“总是一部分人觉得受压”，但是，“三十万”机组过程中，如何顶高庄、战妖 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对立的统一，有压力 风、排万难、夺胜利。就拿有四十六年工 必有反压力，“小官、学生、工、农、兵，不喜 龄、年逾七十的退休工人老刘来说吧，他心 欢大人物压他们，所以他们要革命呢。”以 红好比马洪亮，坚决要求参加会战，每天登 资产阶级专政压人的党内走资派，终将象 上几十米高的厂房，仔细检查运行的情况， 邓小平那祥，遭到人民的唾弃，历史的辩证 还提出许多提高质量的建议。若问他哪来 法就是这样无情。 这么矫健的脚力和聪敏的智慧？还不是象 让我们以“三十万”机组工人为榜样， “三十万”机组工人一样，是“顶着帝修反的 紧握阶级斗争这根巨大杠杆，不断撬掉走 压力上，对着走资派的妖风干”的思想火 资派施加的种种压力，用生命的火花点燃 花，点燃了工人阶级这部能量最大的“发电 每个战斗岗位上的“发电机”，为社会主义 机”，才迸发出源源不竭的革命动力！ 祖国输送全部的光、热、力… 当然，对此奇迹，邓小平之流出于资产阶级的反动本性，不可能理解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真正动力是什么。邓小平有他自己的一套动力观：一曰科学是生产的动力，“生产力首先是科学”；二曰“引进”动力，“造机不如买机”；三是“金鞭子”的魔力，“苹命都靠物质刺激”，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无非是“唯生产力论”之类的修正主义破烂货。表面上是把生产搞上去的动力，实际上是对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阻 vw0W6w妙ww竹W00WU0WW0ww90Wp心的000Wa0 60 ==========第62页========== hoco shoga ote c9no0osdondo0o o0p adon0a socogdooa c0o0oga chocho shoaoaosa ohara0oagho 随笔 活动，无不说明斗争在继续。现在，邓小平又是炮制“三项指示为纲”，又是造奥论，又是抓“整顿”，举起无形的秤砣，恶狠狠地砸向无产阶银和革命群众。 说是“无形”，是指党内走资浪手中举 也谈「秤砣」 起的秤砣，不象资本家、阶级致人那么明显、露骨，他们可以借助手中的一部分权力，打着革命的幌子，专干复辟资本主义的勾当，因此比起资本家有更大的欺骗性和危险性。“账房先生”用有形的秤砣，杀害了一个革命战士；而邓小平举起的无形的秤砣，就有可能造成干百万人头落地。一 庞兆麟 旦他们的阴谋得遥，资本主义就会在我国复辟，那个阴险的“账房先生”又将重新跑出来为非作歹，广大劳动人民将重遭剥削和压迫的悲刷。这不是很值得我们深思 电影《难忘的战斗》中“秤砣”出现了多 吗？ 次，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个阴险的 从有形的秤砣化为无形的秤砣，这充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拾起那又 分反映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尖锐性和复杂 大又黑的秤砣，竭力维护那吃人的剥削制 性。毛主席最近指出：“搞社会主义革命， 度；后来，他又用这个秤砣偷偷地砸死了我 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就在共产党内，党 们的解放军战士。斗争胜利了，田文忠拿起 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懂得资产 这个秤砣，提醒战士们：“可不能只看到眼 阶级就在共产党内，就不是一个清醒的无 前的胜利”，“要记住，阶级斗争并没有结 产阶皱苹命者。因此，我们必须充分认识 束” 党内走资派的欺骗性和危害性，从而坚持 从民主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革命阶 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的继续革命，坚决同 段的不同，斗争的形式跟着改变，敌人不仅 党内走资派对着干，彻底砸烂走资派手中 继续利用有形的秤砣进行破坏活动，而且 那个无形的秤砣。这该是秤砣所给予我们 还会把有形的秤砣化为无形的秤砣，和我 的深刻启示吧！ 们拚死拚活地斗下去，妄图夺回他们失去的天堂。建国以来历次大的政治运动，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几次大的较量；高岗、彭德怀、刘少奇、林彪等修正主义路线的代表人物疯狂镇压革命人民，大搞复辟 0090ww00w9u心吧a09W1w0T心0W0wwW7WW 81 ==========第63页========== 眼光探寻着未来的征途，穿山越水，直向天涯。 青 辽阔无垠的祖国大地，正在召唤我们前去开发。 春 哪里有狂暴不羁的洪水？ 的 哪里有如狼似虎的风砂？我渴望明天的斗争， 火 我爱那火的炽烈，浪的喧哗！ 花 哪里的山不绿、鸟不飞？哪里的冰不熔、雪不化？ (四首) 我拚将热汗沃边士，志在险处把根扎！ 元 想当年，革命前辈背井离家，红色的种子遍地撒，熊熊战火漫卷处， 辉 残墙断壁且当家。 那时候，双脚追着枪声走，祖国的命运心上挂， 去 向 绑腿一一扎紧；枪膛—擦亮，这就是，对去向问题所作的回答。 让革命指引我的脚步吧， 一个解放军学员，大学毕业后准备申 千重险，我自从容迈步跨； 请到艰苦的边地区去落户。他面对地图， 把选择定在艰苦的极点上， 选择着自己的去向一 万般苦，我自见出锦绣画。 到哪儿安下我的新家？ 脚印刻：叫“三大差别”步步缩小， 天山之巅？珠峰之麓？五指山峡？ 汗水写：向资产阶级法权勇猛冲杀 到哪儿献出青春年华？ 共产主义一一这就是我的去向， 黑龙江畔？内蒙草原？西双版纳？ 让热血，化作来日火红的朝霞！ 62 ==========第64页========== 这前进的脚步，翻案风吹不回！这时代的洪流，复辟狂斩不断！ 兴安岭小站速写 顺着一启串青春的脚印，看，新的一代拉开了战线，赞美吧：祖国的希望，歌唱吧：灿烂的明天… 穿过密林，穿过深山，汽车驶进了兴安岭小站，车轮子停在检票口边，旅客们等着检票中转。 这一个：去爱辉县插队落户；那一个：插队落户逊克县；“你呢？”“向金训华的足迹报到。” 022 “我吗？到北国长城上作一块砖。” 好哇，满车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光和热，顿时驱走了林中春赛，司机笑对检票员说： 推荐 瞧，我给送来了多好的青年！ 今年，已经过去几批了？站长掰着指头计算， 大学招生名额分配到村里… 嗬，满把的指头数不过来呀，笑声，直飞上漫山的树巅： 推荐谁去？推荐谁去？村头巷尾，都在评议， 记得去年夏、秋天， 东院牵动了老爷子， 奇谈怪论妄来流窜， 西屋卷进了老妯娌。 可这儿，络绎不绝的小将脚印，依然呼唤着：向前！向前！ 推荐谁去？推荐谁去？不用说，得挑好样的。 呵，忙碌春风送春苗， 谁不知，咱村知青工作抓得好， 千里万里度边关， 这一回，也得叫招生组心满意。 63 ==========第65页========== 挑谁去？党支部副书记林小莉？这闺女，心红脚正有志气，对咱贫下中农亲，大学生，就应该是这样的！ 不成，不成，那可是咱村的接班人，老支书，早中意，把她送走呀，太可惜！太可惜！ 挑谁去？突击队长杨大力？这小伙，敢闯敢干有朝气，批修斗私不信邪， 上大学，准能代表咱举红旗。 嗯，差不离，差不离， 可你瞧，问老，问少，问男，问女， 大江两岸 谁都说：这可是根顶梁柱呀，舍不得！舍不得！ 提了一个又一个， 初春，寒流贴着黑龙江卷过， 说送说留全有理。 江，上了冰锁；水，敛了清波， 嗨，好苗子，贫下中农谁不爱？ 可是它，使劲挤着薄薄的冰壳， 这可成了个大难题。 仿佛要想瞭望什么。 东屋西院正作难， 呵，南岸，焦黄焦黄的小叶障， 忽然有人透消息： 正在卷地火中“哔哔剥剥”， 嗨，别愁啦，青年们贴出了保证书， 一面大旗：“知识青年垦荒队”， 一个心：社来社去志不移！ 把个草旬子，染得好红火！ 一句话，解了题， 谁在荒地上， 甭提贫下中农多欢喜， 搭起了灶，架起了锅？ 笑声涌向集体户， 谁从江边搬来石头， 满户春色染山区！ 当做坐凳，当做餐桌？ 84 ==========第66页========== 呵，为了多一亩土地投入春播， 我知道，在那边，一切宣传工具， 为了多一车粮食上交祖国， 正在进行无耻的教峻： 垦荒队，要向每一缕炊烟争分夺秒， 把享乐当作最高理想， 不让季节从脚下错过。 用竞争支配社会生活。 谁把拖拉机开出来了？ 所以你一年轻人，从农村出走了， 是北京姑娘？是上海小伙？ 你是去基辅？喀山？莫斯科？ 明晃晃的犁片翻开泥浪， 去到五花八门的广告丛里， 珍藏起两道长长的轮辙。 碰一碰运气，捡一点欢乐？ 年青人歌唱着，战斗着， 可是你呀，无论走到哪条街头， 瞳仁里，闪着一个新的世界。 捡到的，都只能是一颗苦果。 有毛泽东思想的哺育、开拓呵， 今天，在你们已经变色的国土上， 他们的胸怀才能如此宽阔。 怎能躲开吸血的妖魔？！ 可是，在大江的对岸， 要获得幸福，获得快乐， 隔江相望的俄罗斯村落， 只有砸烂资本主义枷锁， 呵，那边的青年哪里去了？ 让克里姆林宫的红星重放光芒， 为什么，只能望见一些老弱？ 把修正主义集团赶下宝座！ 呵，在那边，列宁的学说， 到那时，黄头发的小伙， 正在被新沙皇们肆意阉割， 请接受我们衷心的祝贺； 在“土豆烧牛肉”的梦幻曲中， 到那时，你们也将和我们一样， 垮掉的一代在醉舞狂歌。 燃起烈火，放声欢歌： 峨，那村口的小伙， 初春，寒流贴着黑龙江卷过， 背着卷行李，又要远去么？ 一岸是严冬，一岸是春色， 哦，那衰老的大娘， 听，冰在“咝咝”地化了， 跟在后面哭诉什么？ 呵，春天是不可战胜的！ 65 ==========第67页========== 罩不住的光 张圣禄 吃午饭的时候，生产组副组长肖松从 的肩膀，嗓音洪亮地说：“好啊，风格厂。”忽 吹制车间回到生产组。还没跨进门，就听 然，又压低了声音，几乎象是说私房话：“不 到里边传出“的的笃笃”的算盘声，“不好！ 过，你们厂的不足之处便是产值完成得不 阿董心里有什么烦恼？”阿董是生产组组 大理想。阿董，你是内行，下半年可得抓 长，肖松摸着他的脾气，心情如何，只要听 一抓，否则年底说不定风格厂会变拖腿厂 他的算盘声，高兴时，他拨动的算盘声清脆 哩！”阿董心里想：“嘴，压力来了！”嘴上连 而有节奏，听着使人悦耳；心里有了点什么 忙答应：“对，对。这方面我们还要向兄弟厂 不高兴，一股气就出在算盘珠上了。那种 找差距。”肖松想老黄怎么与党委说得不一 时候，算盘声浑重而杂乱，叫人听了心烦。 样呢？他知道老黄文化大革命前是公司生 此刻，肖松听见的是一种杂乱的算盘 产科科长，一味追求产值，在文化大革命中 声。肖松心里明白，阿董这种心情是同最 曾受到批判，最近又有些回潮，于是就顶了 近公司召开的一次大会有关。三天前，玻 一句：“我们还是坚持一条：批邓鼓干劲，抓 璃工业公司党委书记在一次干部会上，把 革命促生产！”公司老黄笑着，把话扯开了。 耀明玻璃厂称为“风格厂”，表扬他们批郑邓 会议开过之后，阿董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 热气高，能够想国家所想，急国家所急。当 来。这三天里，他很少出生产组办公室的 时人们对肖松和阿董投过来一种羡慕尊敬 门，在制订一份下半年度的产值指标。 的眼光。“瞧，这一老一新搭配得多好！”可 肖松刚跨进门来，阿董手指一拨，把算 阿董觉得上半年厂里平平常常，对公司党 盘上的数目抹掉了，告状似的说：“肖松，你 委的表扬，毫无思想推备，反而带来了担 看！” 心：“这么一表扬，以后压力就大了”肖松 肖松一看，阿董塞过来一张大海船厂 却是兴高采烈，靠拢阿蕾说：“老董，公司党 的介绍信，要求生产一种特殊规格聚光镜。 委一总结，我们思想上更清爽了，我们上半 介绍信是开给玻璃工业公司的，肖松翻到 年的工作，就是与邓小平对着干呢！”那天 背面一看，公司生产组有人批着一句话： 会一散，公司生产组的老黄满险热情地找 “请耀明玻璃厂接洽解决！” 到了阿董和肖松，握着阿董的手，拍着肖松 没等肖松看完，阿董生气地说：“这是 88 ==========第68页========== 老黄的笔迹嘛！他不是存心要我们好看 后来，公司党委组织各生产组负责 吗？一面要我们把产值抓上去，一面又把 人到商店去调查，肖松站了半个月柜台，回 这种东西踢过来。刚才我给他通了个电 来提出了个转产意见：“阿董，我们厂也生 话，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你们是风格厂 产玻璃茶盘吧！”阿董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 嘛！’哼，存心要压压我们。” 朵，他当即扳着指头说：“生产灯罩，产量高、 肖松放下介绍信，说：“他的话倒不错， 产值大，生产茶盘产量低、产值小，不值得！ 我们原不应当推！” 放着安安稳稳日子不过，何必自找麻烦讨 “怎么？”阿董惊奇地望着肖松：“肖松， 苦吃。”肖松不满地打断了他的话：“人民的 我们可不上这个当，压任务时，俸你‘风格 需要，我们就值得生产！”在厂里的工人的 厂’，到时候产值上不去，又说你是‘拖腿 支持下，茶盘投产了，茶盘一出厂，便收到 厂’。”阿董指了指电话又说：“你来打个电 了许多人民来信赞扬。可是公司生产组老 话给公司生产组，你的话老黄买帐！” 黄却凭着产值报表批评他们“没有很好发 顶回去？” 挥生产能力！” “不，造船厂的事已经解决了，刚才我 不过阿董觉得现在与当时情况不同 把厂里的困难摊了一下，人家造船厂蛮通 了，公司党委书记在大会上表扬了耀明厂， 情达理，说另想办法去。我是说你打个电 要是产值不抓上去，一定要教人笑话了。 话给老黄，希望公司安排下半年生产时，让 想到这里，阿董感到一定要设法说服肖松。 我们集中力量生产灯罩。”说着，阿董点起 他弹掉了一点姻灰，推开了算盘说：“不管 一支烟，猛吸了几口。 怎么，这个造船厂的任务是不能接的！” 肖松知道，灯罩是自己厂里的定型产 “为什么？”肖松问。 品，自动化流水线生产，产值大。他拿起那 阿董又扳起了手指头：“这种特殊规格 张船厂介绍信：“这种任务我们能不管？” 的聚光镜，没机械设备，完全要手工操作， 阿董慢条斯理的吐着烟说：“上半年， 肯定要影响全厂产值。再说，谁愿意再用手 我们吃亏就吃在产品太零星，用尽九牛二 工来做这种又热又累的活呢？” 虎的力气，产值指标才勉强完成，这样下去 “阿董，我说你并不了解我们工人！” 日子不好过呀！” 这句话可刺痛了阿董的心，在文化大 肖松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我反正一 革命中，工人们用这句话批评他的时候，他 辈子是不想过安稳日子了！” 认为自已错就错在只顾抓生产，不管工人 这个话的意思阿董心里明白。文化大 的劳动条件。如今，全厂搞成了技术革新， 草命后，肖松这个普通的青年工人，被推上 工人的劳动条件大大改善了，难道还不算 了领导岗位，担任了厂生产组副组长，他上 是了解工人？ 任不久，就提出要革手工操作的命。他整天 肖松见阿董沉默不语，看出他想不通， 钻在车间里，同老师傅们一起闹技术革新， 又说：“我们工人是为革命生产，我们抓生 不久，搞出了一条灯罩自动化流水线，产 产的人，不了解工人这种革命精神，就没法 量、质量大大提高，受到过公司党委的表 把生产搞好。”…肖松说着说着，许多张熟 扬。当时，阿董曾乐乎乎地对肖松说：“搞 悉的脸孔涌进他的脑海里，耳边仿佛响起 生产你真有办法！”肖松听了却回答说：“要 这样的声音：“肖松，把任务接下来吧，有困 说有办法，这就是革命！” 难我们来克服！”“肖松，我们搞生产可不能 67 ==========第69页========== 光看产值，首先要看国家和人民的需要！” 还要一起帮助阿董，这可比生产聚光镜更 肖松拿起介绍信就朝外走，他要到工人中 重要呢。” 间去。阿董想阻拦已来不及了。 “帮助阿董？”阿炳师傅好奇地问。 肖松第一个想去找的是阿炳师傅，这 “对。” 是全厂最老的老工人，这个厂怎么发展过 “要我出力！” 来的，阿炳师傅就是一部活厂史。他走到门 “对。对阿董，你可比我了解得多啊！” 口，只见门口坐了个陌生人，看门的阿炳师 提起阿董，阿炳师傅当然比肖松了解 傅在打电话，火气蛮大，对着话筒说：“我对 得多。一九五六年，阿董作为公方代表来 你有意见，…你找谁商量过了？…”他 到耀明玻璃厂。那时候，耀明厂经营管理 回头见肖松站在门口，就对着话简说：“好， 不善，靠着国家加工订货过日子。阿董一 我不找你！”“啪”的一声把话筒挂上了。 来就先着手改善工厂经营管理，抓产品定 阿炳师傅原是车间里的挑料工，自从 型，专门生产各种灯罩，生产有了起色，很 厂里搞了技术革新，实现了自动化下料，才 快就转亏为盈。可是后来阿董对上级布置 把繁重的挑料工从烈焰喷射的炉膛口解放 的生产任务，总要先拨一拨算盘，合算的就 出来，阿炳师傅因年岁大了，领导上调他 千，不合算的就推。文化大革命中，工人们 到门口当门卫。这个老年工人，精力充沛， 批评他是“大利大干，小利小干，无利不 抓理不让人。肖松见阿炳师傅这般神气， 千”，他也作了检讨，可事后却对人说：“工 明白他又抓到什么理了，便问：“阿炳师傅， 厂赚了钱，又不放到我阿董的袋袋里去。” 你在给谁打电话啊？” 这几年只要有人吹点风，他就会跟着转起 阿炳师傅听了却反问肖松：“造船厂的 来。现在怎么帮助阿董呢？阿炳师傅很想 任务为啥不接下来？” 拿出自己的全副力气，但却不知道怎么出 肖松一听，知道这个陌生人就是造船 力气。于是便说：“了解有啥用？ 厂的，摊开手中的介绍信，说，“同志，你放 肖松摇了摇头说：“我们帮助人，就要 心，我们保证按时保质把这种特殊规格的 先了解人，阿董为什么不肯接下这种额外 聚光镜送来。” 任务呢？就因为他看不到生产这种产品的 船厂的同志听了，感动地握着肖松的 意义，我们要想办法让他看明白。” 手：“这太谢谢啦。” 两人就这样细细谈着，接着又商量怎 “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肖松转过脸 么才能尽快地把这种聚光镜试制出来。阿 对阿炳师傅说道：“我正想找你商量哩。” 炳师傅从肖松手里拿过钢皮卷尺，量了量 阿炳师傅满意地说：“我知道，造船厂 尺寸，沉思着自言自语起来：“这块聚光镜， 要做的那种特殊规格聚光镜，直径是五百 要有八十来斤重，挑料管一次至多挑八、九 四十，这么大的产品，我们从未做过，困难 斤，要挑十次，两、三分钟内能挑完吗？时 一定不少，不要紧，你把我也算上，我可以 间一长就会影响质量，怎么办呢？” 出点力！” 肖松同感地点了点头，顺手拿起门卫 老工人这种敢说敢闯的精神，叫肖松 室的铅笔、纸，又和阿炳师傅一起研究起操 感动，但是肖松想到的还不只是生产上的 作次序图来。 困雄，他把阿炳按在座位上，诚恳地说：“是 整个下午，肖松没有回到生产组去，他 有困难的，当然要你出力啊，更重要的我们 一直在车间里转。他手里的那两件东西： 68 ==========第70页========== 一张造船厂介绍信，一张聚光镜操作图，到 阿董来了，顾不得揩汗，拉着阿董的手，说： 处吸引着人。下班后，许多工人都自动留 阿董，你知道，这会儿大伙心里想什么？” 下来参加试制聚光镜的战斗。这时，肖松打 “想什么？” 了个电话给阿董，请他来车间看看，因为他 肖松接过阿炳师傅递来的毛巾揩了揩 觉得，火热的战斗场面会对阿董有所教育 汗，看了一眼这块还闪着红光嵌在铁模子 的，为什么工人想的是为革命抓产品，为什 里的聚光镜，高兴地说：“大家憋着一股劲， 么阿董想的却是为产值抓产品，这个区别 想到的是造船厂工人兄弟急着等用，想到 是怎么产生的？肖松希望阿董自己能找到 的是为祖国争光，想到的是与邓小平对着 答案。 干，决不仅仅是这个产品有多少产值呀，你 阿董整整一下午屁股没离板凳，香烟 信不信？” 吃得嘴巴发苦，算盘打得指头发酸，还是想 “噢，你是做我的思想工作？你要知道， 不出好办法。接到肖松的电话后，原想不 公司生产组老黄的真正意图啊！”公司生产 去，但后来一想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这回试 组老黄虽然批转了介绍信，但是他的真正 制不成功，我的理由更充分了。 意图阿董心里明白，他并不真要耀明厂接 一进车间，象车厢般大小的池炉内，烈 下这种无利可图的特殊任务。因此，当阿董 焰喷射出炉膛，灼热的气浪阵阵扑来，尽 打电话给老黄“讨饶”时，老黄就转了口气 管墙边几只一人高的排气风扇“呼呼呼”直 说：“接不接由你们看着办吧，公司不强迫 响，每个人的脸上、背上还是汗珠直流。阿 命令啊，以不拖你们厂的产值为原则吧！” 董只见肖松、阿炳师傅和几个青年工人，手里都拿着根细细长长的铁管子，排好了队，炉膛口与模子之间还用白粉笔划好线条。只听肖松喊了声：“预备，上！”第一个向喷射着烈焰的炉膛口冲去，靠近炉膛口把手中拿着的那根细细长长的铁管子朝炉膛里伸进去，一会儿从炉膛内挑出块象只篮球大小的鲜红透亮的料液来，转身奔到铁模前，又利索又稳当地把料液放进铁模去，紧接着阿炳师傅也跟了上来，几个青年工人也跟上去。这一切进行得速度既快秩序又好。 浇完了一块，肖松见 69 ==========第71页========== 公司生产组老黄的意图肖松自然明 详细讲起来：国产万吨轮上有一种航速计 白，他觉得这种意图决不能照着办，只能对 程仪，我们中国工人已经制造出来了，可就 着干，他说：“阿董，最近是有一股翻案风， 是缺少外面的一个异型玻璃罩，有人说这 产值挂帅的思想又冒了出来，对于上级的 种玻璃罩要求高，线型复杂，透明度、密封 意图我们也要分清路线贯彻呵！” 度都不同一般玻璃，要去进口。造船工人 阿董还想解释，看见背松浑身被汗湿 气愤极了，他们说，万吨轮我们造得出来， 透了，心里也有些感动：这个青年人，前儿 这个玻璃罩是什么怪物，非要去进口？ 年搞技术革新，一定要革掉挑料铁管，他说 肖松听着，胸脯一起一伏，对-一个玻璃 是干革命。今天，为造船厂浇制这种特殊 厂工人来说，肩上仿佛压上了千斤担，“让 规格的聚光镜，又重新拿起挑料铁管，弄得 我们进去听听好吗？” 浑身汗淋淋，又说是干革命。工人们也都 “当然可以！” 愿意跟着干，你看，阿炳师傅，快退休的人 肖松他们进了会议室，只听见一个青 了，记得自动化生产流水线运转的那天，也 年工人在说：“有了崇洋媚外的思想，人的 就是丢掉挑料铁管的那天，这个老工人感 骨气就会被罩住！”另个青年工入说：“有 动得流了泪，今天，他却又欢乐地拿起来， 人想在玻璃罩上做文章，办不到！” 他们为的是什么啊？“难道自己真的不了解 人们听说玻璃厂来人了，会场里顿时 工人们的心吗？”阿董对着这火热的战斗场 欢叫起来。肖松朝阿董和阿炳师傅使了个 面，望着这群紧张忙碌的人们，心里默默地 眼色，意思很明确：我们接下来吧。 思考着肖松中午对自己提出的批评。 阿炳师傅兴奋地点了点头。阿董呢， 这块聚光镜经过四天四夜的退火，终 犹豫了一下，凑过来对背松轻声说：“这种 于试制成功了。这天，肖松拉了阿董和阿 仪器罩我们没生产过，要么试试看吧！” 炳师傅一起把聚光镜送到船厂去试用。 肖松语调坚定地说：“不，一定要做成 进船厂，三个人立刻被那磅礴的气 功！这是革命的需要，一个生产者，首先是 势吸引住了。巍巍的船台，宽阔的码头，还 个革命者，丽一个革命者，决不能被一种 有那高耸云霄的吊车，加上那一簇簇飞溅 ‘罩子’把自己的思想罩住啊。”肖松颜了 的焊花，伴随着隆隆的行车声、铁锤声、紕 顿，语调变得深沉起来：“老董，工人们要革 枪声，汇成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他们在一 命，要前进的光和热是罩不住的！” 个会议室门口，找到了那个到耀明厂联系 会议室里的人们见玻璃厂的同志在议 的同志。那个同志见聚光镜如此快地造了 论，霎时静了下来，肖松这时突然站了袍 出来，而且还特地送来，激动得忘了要客人 来，大声说：“这个仪器罩我们包了！” 们休息，滔滔不绝地讲起这块聚光镜的用 这一说，几个造船工人禁不住拍起了 途来，这是造船厂采用先进的光学放样的 手掌：“谢谢你们支持我们革命。” 重要工具，过去靠进口，不但要花好几万元 肖松笑着回答：“我们接下这个任务也 钱，还要受洋人的气，被人卡脖子。他越讲 是一场草命呀！” 越气愤，指指会议室里边说：“你们听，里边 坐在旁边的阿炳师傅一直没开口，在 争论得多激烈。” 这个被称为活广史的老工人心里，又记下 肖松问：“争什么呀？” 了新的一页：耀明厂在革命，在前进 那人说：“还不是气人的事。”接着他又 (题图、插图：施大畏) 70 ==========第72页========== 拉幕 黄志长 “咱来拉幕！咱来拉幕！” 是文化大革命的浩荡东风， 话语好似重锤擂鼓。 冲散了走资派布下的妖雾， 是谁一纵身跳上了舞台？ 杜鹃山的杜鹃开遍了舞台， 嗬，你呀，阿强师傅！ 红灯记的红灯照亮了帷幕… 看你脸上发亮的汗珠， 今天呵，人说你成了“戏迷”， 看你沾着油迹的工作服， 哪一回都要上台拉幕。 收工时，闻讯宣传以到， 你使足了劲，拉呀，拉呀， 奔来了，你三步并作两步！ 哪一幕不是闪光的节目？ 呵，好一幅火红的大幕， 大合唱：《批邓斗争起狂飙》， 似在燃烧，暖人肺腑， 小组唱：《红太阳光辉照万户》， 你笑了，笑得合不扰嘴， 五·七干校的《丰收锣鼓》， 手拉幕绳，喜泪在灯下闪烁。 草糊大学的《毕业歌舞》… 你想起十年前的舞台， 你是宣传以的“特邀导滨”， 那藏污纳垢的黑幕， 你是宣传队的“业余编剧”， 帝王将相、才子佳人， 你登上舞合参加战斗， 毒草丛生，群魔乱舞… 恨不得把心整个儿掏出！ 被打倒的老爷、大太， 呵，十年春风，十年春雨， 竟在这里寻欢作乐， 革命的大舞台莺歌燕舞； 当家作主的工人、农民， 无产阶级一双粗大的手呵， 竟在这里遭受欺辱！ 拉开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崭新一幕… 71 ==========第73页========== 侠把那炉火烧得通红 《无产者》序* 任 犊 摆在我们面前的二十几篇作品，都是 级一旦发现自己队伍中出现“知识私有”苗 近两年来《朝霞》月刊、丛刊上发表的，但经 子时，会如何加以无情抨击；《小楼风雨》犹 过选择汇编，重新一读，人们又可以得到新 如一场冲毁形形色色资产阶级安乐窝的暴 的教益和启发。 风雨；《光辉的便条》恰似一曲无产阶级革 请看《女采购员》。青工李墨兰几乎一 命领袖自觉限制等级差别的热情赞歌… 上任，就跟老采购员崔得章冲突开了！柴 我们今天的革命文艺作品，主要是用 油机车间需要三十公斤过滤用的丝瓜筋， 艺术形象来宣传党的基本路线，为巩固无 老崔因是计划外的就一推了事，小李却花 产阶级专政服务。资产阶级法权，以表面 了个通宵去买回来。小李是那么爽快就答 的平等掩盖实质的不平等。它是社会主义 应了俦钢厂求援的二十台鼓风机，老崔却 社会不断产生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土 提出对方必须提前供应零件作“交换”。小 壤。无产阶级专政艰巨的历史任务，就在于 说末尾，小李对以“会做买卖”自诩的老崔 不断限制它，象《国际歌》唱的那样“快把那 总结了他们的分歧：“现在，确实存在商品 炉火烧得通红”，用熊熊的炉火烧毁一切资 经济、货币交换，存在资产阶级法权。可我 本主义的旧土壤！—《无产者》这本集子 们不光要记住‘存在’，更应记往‘限制’”！ 正是自觉反映了这场蔚为壮观的革命烈 “记住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可以说，这 火。作者们以火一样的热情，写出了火一祥 正是这本集子的特色。集子中，无论小说、 的作品，力图使人民群众惊醒起来，感奋起 散文、诗歌，都是从不同的侧面体现了这同 来，把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烈火烧得更旺。 一个特色，反映了无产阶级限制资产阶级 当然，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炉火不是可以 法权和资产阶级反对这种限制的激烈斗 一无阻挡地烧起来的。有限制，必有反限 争。我们可以从《洪雁度假》中，看到贫下 制。限制资产阶级法权，是两个阶级、两条 中农是如何堵死那条崇拜价值规律的资本 路线的激烈搏斗。毛主席说过：对私人资本 主义道路的；从《无产者》中，则看到工人阶 *《无产者》系朝霞丛书，将于九月份出版。 72 ==========第74页========== 主义的“限制和反限制，将是新民主主义国 要掌握这场斗争带来的阶级关系的变动。 家内部阶级斗争的主要形式”(《在中国共产 在社会主义社会中，还存在阶级、阶级矛盾 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 和阶级斗争，人和人之间最本质的关系依 对资产阶级法权的限制和反限制，同样将 然是阶级关系。我们的作品不仅要反映对 是社会主义国家内部阶级斗争的主要形 老资产阶级的斗争，更要敏锐地反映对新 式。当读着集子中的作品的时候，正是这 资产阶级的斗争；尤其是反映对党内走资 些无产阶级为限制资产阶级法权而斗争的 派的斗争，因为正是他们手中窃取了相当 生动场面，特别地感染人、鼓舞人。由于这 大的一部分权力，扩大资产阶级法权比资 样做了，这些作品本身可以说也就为限制 本家还厉害，理所当然地成为无产阶级进 资产阶级法权添了一把火！ 攻的重点。这本集子中的作品充分注意到 重要的问题在于掌握这场斗争的新特 这种阶级关系的变动，突出反映了对走资 点。这本集子告诉我们，老资产阶级总是 派的斗争，值得提倡。 要千方百计巩固和扩大资产阶级法权。《店 怎样反映对走资派的斗争？这不妨从 堂前的红灯》写丁得财，绞尽心机要摘下红 《小楼风雨》中的周华谈起。他是在抗日战 卫点心店挂出的那盏“日夜服务”的红灯， 争的连天烽火中加入我们党的队伍的，为 就揭示出老资产者是要竭力维护资产阶级 人民扛过枪、打过仗。那时他和群众住在 法权的狭隘眼界。但集子可贵之处是没有 一起，干在一起，比较融洽。可新中国成 局限于此。《无产者》中的邵一平，这个解 立，周华当上了一家大工厂的厂长后，就变 放后进当辅助工的青年，你看他！党和 了。同样是住房，现在是住进厂里那栋最 工人师傅们培养他学了儿年高精尖技术， 高级的“高栏碧瓦”“花树飘香”的“高干 他竞反过来蔑视自己的培养者了：“这不是 楼”，房间的摆设是“毛绒绒的地毯”，“那沙 辅助工，谁都能干，技术总是少数人掌握的 发呀，白得耀眼”，用工人的话说：“嗬！比 …。”为了使自己的技术发明一鸣惊人， 资本家的小公馆派头还大。”扩大资产阶级 他甚至不惜弄虚作假，妨碍生产。什么叫 法权的结果，周华终于成为修正主义路线 “技术总是少数人掌握的”？还不就是欣赏、 的忠实卫道土。由于作品深入到周华灵魂 维护那个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大 深处的资产阶级王国，触及到走资派赖以 多数人不能掌握技术，自然处在“差别”之 生存的基础，给人以深刻的启发：资产阶级 下，活该做人下人；他邵一平有了技术，就 法权腐蚀人！随着民主革命的胜利，一些 笃定处在“差别”之上，神气活现地当人上 人官做大了，基于他们跟工农群众在物质 人。看看这副有了点技术就不想跟工人划 生活上的差别，如果不学习、不改造、不在 等号的嘴脸，活现出一个新一代的资产阶 实际上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就必然要向往 级精神贵族的形象。虽说邵一平在师傅们 资本主义，反对共产主义。鲁迅说得好：“一 的帮助下是迷途知返了，但他的道路却发 阔脸就变”。周华等人不就是这样“变”过 人深思。列宁指出：“革命中的阶级对比关 去了？当然，革命队伍中物质生活有差别 系是随着革命的进展而变化的。”(《谈谈全 还是难免的，毛主席早就批评过那种“官长 民革命的问题》，《列宁全集》第12卷第93页。) 骑马，不认为是工作需要”的说法。问题在 文艺创作要掌握社会主义历史时期限制资 于走资派总要扩大这种差别，借此造成压 产阶级法权的斗争的新特点，本质上就是 迫人民群众的不平等关系，变成或者正在 78 ==========第75页========== 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革命文艺 路线迎风飞潮的海燕，谁个是生怕“安乐 作品应当羯露走资派如何扩大分配方面的 窝”被冲坏而畏风抖缩的企鹅，就一清二楚 资产阶级法权，更重要的是，揭露走资派如 了？而广大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则是以 何扩大相互关系方面的资产阶级法权，居 满腔的热情，欢呼这场暴风雨，投入这场暴 高临下，以势压人，破环我们党的平等待 风雨，为夺取文化大革命的胜利建立了丰 人、与人民群众血肉相联的关系。资产阶 功伟绩。今天，文艺作品羯露走资派，一定 级法权是走资派生存的基础，而走资派又 要首先抓住他的政治特征，从政治路线上 总是反过来竭力维护和扩大这个基础。渴 弄清他的本质，而不能只限于褐露他的物 示出走资派与资产阶级法权的这种“一损 质生活。马克思说过：“不应该认为，所 俱损，一荣俱荣”的血缘关系，就可以告诉 有的民主派代麦人物都是小店主或小店 人们为什么限制资产阶级法权是无产阶毁 主的崇拜人。按照他们所受的教商和个人 专政下继续革命的重要内容，为什么限制 的地位来说，他们可能和小店主相隔天 与反限制斗争是阶级斗争的重要内容，鼓 壤。”问题是“他们的思想不能越出小资产 舞人们为限制资产阶级法权而努力奋斗。 者的生活所越不出的界限”。(《路易·波拿巴 特别是要揭露党内走资派的政治态 的雾月十八日》，《马克思恩格斯送集》第1卷第 度。即是说，在现实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年 32页)这对于我们今天文艺作品揭露走资 中，站在革命的一边，还是站在反革命的一 派，也是应当引起注意的。 边？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再论工会、目 斗争出英雄。无产阶级限制资产阶级 前局势及托洛茨基和布哈补的储误》，《列宁选袋》 法权的斗争，已经、并将继续培养和锻炼出 第4卷第441页)党内走资派在经济上扩大 一大批无产阶级英雄。社会主义革命文艺 资产阶级法权，必然在政治上推行一条修 光荣的历史任务，就是要全力以赴、满腔 正主义路线，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尤其反 热情地去塑造这些自觉限制资产阶级法权 对党领导的有广大群众参加的大的政治运 的英雄。新老资产阶级，尤其是党内资产 动。集子中的一些作品，如《为革命委员会 阶级是完全应当揭露的，但根本的立足点， 站岗的人》写陈超，《百分之九十五》写倪亚 还是反映无产阶级对他们的英勇进攻。限 民，都不仅刻划了他们在经济关系方面竭 削，就是进攻，就是当爆破手、当突击手，向 力扩大资产阶级法权，而且注意刻划他们 资产阶级发起冲锋！集子中塑造的好多英 是如何运用手中权力，在文化大革命运动 雄，随时随地就在寻找这种进攻的火力点。 中压制群众、不准革命、坚持倒退的。但 看看《营业之外》中的严金娣。这个受党 也有些作品，这方面路嫌不足。如《小楼风 的委托来到新上海饭店当刷经理的纺织女 雨》，这篇小说如果在刻划周华扩大资产阶 工，一反店里多吃多占国家财富的老规矩， 级法权、追求物质享受的同时，再深入地刻 不顾区财贸部长缪世桢的“饭店职工，多吃 划出这类人物必然在政治路线上搞修正主 一点无伤大节吧”的说教，一尘不染、一点不 义，就会给人以更多的启发。看人要看政 沾，每天从家里带饭来吃。这是为什么？是 治，政治斗争中的态度最终总是区分不同 我们的严金娣同志在“限制”自己、也即搞 阶级立场的最好试金石。只要想一想就可 所谓“修养”吗？不，“限制”的是资产阶级， 以记得，不正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暴 是对资产阶级传统恶习的爆炸性进攻！这 风雨一起来，谁个是自觉按照毛主席革命 好比方志敏官为军长、却身无一枚铜板，伟 74 ==========第76页========== 大的列宁不允许给他增加300卢布薪金一 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革命描绘成漆黑一 样，都不是剥削阶级的洁身自好式的“修 团，从而加以抹煞。而我们革命的文艺作 行”，而是代表无产阶级，向资产阶级发起 品，以正压邪，用极大的热情歌颂了无产阶 的进攻！正因为具有这种进攻者的风格， 级英雄如何战胜资产阶级及其生存土壤， 当缪世桢下令这个地处近郊的饭店专搞细 实际上正是通过揭露处于支流地位的黑暗 巧的点心，而把赤豆粽子、实心馒头这些低 面，来扩大已经处于主导地位的光明面。 档点心全撤销时，严金娣责问缪世真是 这不仅跟资产阶级暴露文学有明确的界 字字见血：听听工农群众的话吧，“吃点心 限，而且恰正相反。 不光是尝滋味，还要吃饱肚皮！”如果说严 无产阶级英雄人物，是古往今来一切 金娣形象的典型意义在于能分析、会辨别、 壮士豪杰都不可比拟的。我们应当努力突 自觉识破资产阶级法权在各方面的表现的 出无产阶级英雄的这种崭新崇高的思想境 话，那《百分之九十五》中塑造的青年共产 界，写出他们高度的阶级斗争、路线斗争、 党员杨孟羽形象，则是一个在走资派的政 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觉悟。我们不 治压力下敢说敢想敢斗的英雄。当杨孟羽 妨重提一下开头提到的那位可爱的小将李 等十二名青年起来批判走资派倇亚民搞的 墨兰。当她跟崔得章总结那一系列分吱、 那一套不问群众死活、只顾论文名世的做 批评崔得章的“买卖秘决”时，还饶有风趣 法时，倪亚民简直恼羞成怒了，翻档案、抛 地说：自已也在“本子里记了一条‘秘诀’”。 材料，“杨孟羽的名字一个晚上就出现在高 什么“秘决”？伟大列宁的教导：“建立新形 墙上、走廊里”，力图置之死地而后快。但 式的人与人的社会联系”。(《关于星期六义务 既然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 劳动》，《列宁选集》第4卷第176页)可以说，元 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双方是阶级斗 论严金娣、杨孟羽还是李墨兰，所有这些英 争而不是个人之争，这种斗争就是不可调 雄人物所向往的、所为之奋斗的，正是建立 和的。我们的小杨，只见他从容不迫，组织 和完善这种新的社会联系，也就是马克思 起一部分群众，起来造反，起来夺权。真是 说的消灭了四个“切”的共产主义社会。 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顽利时要进 而他们本身，则就是这种不断发展的新的 攻，不利时不忘进攻，永远要进攻：就是在 社会联系的产物，是共产主义的理想摧动 这些无产阶级英雄的势不可挡的进攻下， 着、召唤着他们去为限制资产阶级法权作 缪世桢一次次做了“检讨”，“倪亚民很快便 出不獬的努力。《踏着晨光》中的区委常委 失去了自信”，党内资产阶级灰溜溜地败退 于春兴，当他的儿子要求“手中有权”的爸 了，无产阶级则喜气洋洋地欢庆胜利。 爸在毕业分配上帮帮忙时，回答得好：“想 有一种争论：文艺作品反映无产阶级 想现在是什么时代，你爸爸是什么人？”什 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和走资派的斗争，会不 么时代？社会主义时代。什么人？无产阶 会跟资产阶级暴露文学划不清界限？正是 “级。社会主义时代的无产阶级英雄，他的 这本集子，我们觉得是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特色就在于干社会主义、想共产主义。这 的。光明和黑暗，是对立的统一。社会主 是多么光辉的新人形象啊！这只有在一切 义条件下，光明面总是本质和主流，但在 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剥削阶级眼 资产阶级眼里，光明和黑暗却是颠倒了的， 里，才无法理解。好比西方的大老板将我 他们的“暴露阴暗面”的文学，就是要把无 们捡到一分饯也要缴公的战士看作是“怪 76 ==========第77页========== 人”一样，最大的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 身。作品是人写的。如果我们自己都还没 就狂叫，现在没有物质基础，人们不可能限 有真正投身这场炉火，还不能让思想冲破 制资产阶级法权。这再好不过地暴露出邓 牢笼，那我们的作品也就很难冲破牢笼，对 小平的资产阶级顽固派嘴脸，他是只看得 处于萌芽状态的共产主义因素可能就会发 见社会上资本主义因素在每日每时地产生 现不了、爱不起来。而一当我们积极投入 着，却看不见、并千方百计抹煞：共产主义 了这场斗争，和工农群众一样感受到资产 因素正在以更顽强的态度更广泛的规模， 阶级法权的压迫的时候，当我们对维护和 每日每时地产生着、斗争着、壮大着！但革 扩大资产阶级法权的修正主义路线深恶痛 命人民却决不会上他的当。他们决计要按 绝，感到不起来斗争就吃不下饭睡不着党 照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在发展物质生产的 的时候，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障碍我们的 同时，着重进行共产主义思想教育，造就出 呢？《无产者》集子中的绝大多数作品出自 未来的共产主义新人，把限制资产阶级法 工农兵业余作者之手，正因为他们天天都 权的炉火烧得更红。社会主义文艺，则应 在革命斗争的第一线为限制资产阶级法权 当义不容辞地及时地去反映这场炉火、塑 的炉火加煤添料，他们的作品反映这场炉 造燃起炉火的人。过去已经这样做了，今火，才会那么生动、那么感人，这不是很可后还要这样做。 以启发我们的吗？让我们都来积极投入这 要反映好这一场空前的炉火，有许多 场伟大的斗争，努力反映这场斗争，快把那 东西需要摸索和探讨，但关键还是作者本 炉火烧得通红吧！ 哪里鸟云翻卷， 民兵的枪刺 就有它威严的目光！ 保卫万朵钢花， 张鸿喜唐乃祥 保卫一江霞光，反击右倾翻案风， 问巍巍高楼， 怒火压进枪膛！ 问滔滔浦江，工人民兵的枪刺， 处处战场处处兵， 为啥锋快铮亮？ 步步峭所步步岗；心头绷紧战备弦， 文化革命的烈火， 拧成长缨缚豺狼。 —把它治炼；批邓斗争的风雨， 呵，巍巍高楼 一淬它成钢！ 仰望民兵矗立的身影；呵，滔滔浦江 哪里浊水泛滥， 高唱民兵警惕的钢枪！ 就有它挺起的胸膛； 76 ==========第78页========== “我和你就不平等” 苏修社会生活面面观之四 启 明 工厂吞噬了一天的时光，机器从人们 性不用什么伪装。剧本作者煞费苦心地树 的筋肉里榨取了它所需要的精力。波利亚 立这样一个“能干的女人”的形象，正是适 可娃等老工人做了早班又连晚班，在一生 应了勃列日涅夫集团对内统治进一步法西 中又毫无痕迹地被勾掉了一天。她们蹒跚 斯化的需要。 地拖着疲乏的身体走向简陋的、有“一百四 要了解安娜的“能干”，我们不妨先看 十年”历史的“兵营”-一厂家属宿舍时，她 看围绕住宅分配而引起的一场争执吧： 们的厂长安娜·格奥尔基也芙娜却正在黑 厂家属宿舍叫“兵营”，是因为从沙皇 海之滨的休养所里寻欢作乐，和人调情。 统治时期“工人们和他们妻子儿女就都住 这是高尔基笔下沙俄工厂的情景吗？不， 在这里，处境象士兵一样”，而在勃列日涅 这是我们最近从苏修剧本《一个能干的女 夫统治下，工人们及其家属也住在这“兵 人的故事》里看到的勃列日涅夫的“发达的 营”里。现在，厂方造了些新住宅，该让谁 社会主义”。 住进去呢？ 和高尔基揭露、鞭挞资产阶级与资本 老工人要住宅，她们责问厂长：“我劳 主义的作品不同的是，这个苏修剧本把安 动了一辈子”，难道应该“死在这个兵营里 娜歌颂成一个“英雄”，勃列日涅夫在苏修 吗？” “二十五大”的总结报告里，还特意称赞了 青年工人要住宅，因为夫妻两人“他住 这个“纺织厂厂长”。安娜为什么受到勃列 在集体宿舍里，她也住在集体宿舍里，如果 日涅夫的赏识？是因为她在推行苏修叛徒 再有孩子怎么办呢？” 集团的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压迫和剥削 但是，厂长安娜也要住宅，因为她有 工人方面十分“能干”。 每年要换住宅”的癖好。当然，“要换好一 安娜这个“能干的女人”，是苏修官僚 些的。” 垄断资产阶级的一分子。她的立场、世界 新来的总工程师维克多也要住宅，他 观、生活方式和思想感情，鲜明地体现着苏 是不愿“与平庸之辈等同”的，在住宅方面 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的特征。她非常自觉 当然要体现他的身份。 地维护着本阶级的利益，在和工人的关系 维克多先搬进了新住宅。而老工人 上阶级界限划得很清楚，在进行统治时索 呢？她们退休了或即将退休，“是工厂不需 77 ==========第79页========== 要的人”，想分住宅还是等下辈子吧。不愿 度已经变了，他说：“机器厂就不是苏维埃 老死在“兵营”里的马尼娅愤怒地责问：这 的了？那儿是另一个政权？”不错，别处并 是为什么？不是“大家都是平等的”吗？但 不是“另一个政权”，而且也同样是美其名 她得到的是安娜冷酷的回答：“不，马尼娅， 为“苏维埃”。然而，那不过是一块牌子而 我们不是大家都平等的。我和你就不平 已；至于阶级内容，则已经根本改变，由 等”！ 无产阶级专政变成官僚垄断资产阶级专政 在今日的苏联，这个“不平等”岂止反 了。 映在住宅分配问题上，仅在眼前的这部作 安娜在同工人的谈话中也承认：“我们 品里，也处处可见： 过去曾经平等过”，她原先是纺织工人，但 安娜对工人苏哈列夫不满意，就能下 后来为什么又不平等了呢？安娜对工人解 令按第三十三条规定”解雇他，并扬言要 释说：“我在技校里读了四年，又上了五年 “收回住房”；而苏哈列夫没有还价的余地， 半大学，我们这就已经不平等了，对吗？只 只得卷起铺盖开路。为什么？因为“我和 不过…我的权利不是继承的遗产，也不 你就不平等”： 是买彩赢来的。”安娜的解释，使我们看 工人瓦列也娃因病没上班干活而遭到 到了苏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发迹的特点： 车间主任的责骂。她刚分辩了两句就被安 他们是靠无限制地扩大资产阶级法权上台 娜喝住：怎么能“这样和车间主任谈话”，该 的。这些人的出身一般都很好，几乎都是 俯首帖耳地认错才是。为什么？因为“我 在红旗下长大的，但上了大学，就不想和工 和你就不平等”！ 人划等号了。在修正主义路线筑治下，受 工人们整天在机器旁转，“疲倦了，乏 高等教育是爬向“上等人”的阶样。安读 力极了”，而安娜的女儿却闲得靠研究“时 了大学，当了厂长，就背叛了自己原来的阶 装样式”和“雌化”问题打发光阴。为什么？ 级，变成吸工人血的薪资产阶级分子、工人 因为“我和你就不平等”！ 贵族。她和工人们的关系，已转化为压迫 于是：我们看到了两种人：一种是广 与被压迫、剥削与被剥削的对立的阶级关 长、总工程师一伙，当然还有部长、主席和 系。这一现象的产生，是赫鲁晓犬、勃列日 总书记，他们自称为“上等人”一我们称 涅夫集团复辟资本主义的必然结果。勃列 之为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另一种是除了劳 日涅夫在苏修“二十五大”的报告中就得意 动力外一无所有的“下等人”，即无产阶级 洋洋地说：“现在共和国的党中央书记、党 和其他劳动人民。“上等人”压迫“下等 的边疆区委和州委书记中，有百分之九十 人”，他们之间根本谈不上“在社会政治关 九点五的人受过高等教育”；“市委和区委 系上的真正平等”。（列宁：《论意大利社会党党 书记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二的人受过高 内的斗争》，《列宁全集》第31卷第356页)为什 等教育”，“今后我们应当更加竖定地贯彻 么不平等？因为在资本主义早已全面复辟 这条路线”。这就不打自招地供认了修正 了的苏联，这一小撮“上等人”掌握了从中央 主义高等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为官僚控断 到地方的大权，垄断了生产资料，过着骄奢 资产阶级输送接班人。今日苏联的“高等 淫逸的生活。他们不但操纵着消费品和一 学府”，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的子弟不是占了 切社会财富的支配衩，而且主宰着工人的 百分之九十以上吗？至于在那些一毕业就 价运。工人苏哈列夫不懂得苏联的社会制 有高官厚禄的特别学院里，则是百分之百 78 ==========第80页========== 了。在这样的资产阶级“一统天下”里，安 么大的压力。”(《论住宅问题》，《马克思恩格斯 娜们被培养出来了。其实，岂止安娜们，他 选集》第2卷第507页)工人苏哈列犬春天时 们还要培养出安娜们的后代哩。不是吗？ 是“先进工作者”，安娜就给他住房，秋天时 安娜的女儿就可以顺顺当当地上大学，她 干的活未能使安娜满意，她就宣称要“收回 还自豪地说：“不用五分钟时间，我就是个 住房”，并威胁说：“我们走着瞧吧，到底是 工程师了”；安娜的女婿也可以上大学，他 谁需要谁！”住宅问题成了他们压迫、剥削 “不用五分钟时间，就是个候补博士了”。青 工人的随时可祭起的法宝。 年工人想学习吗？不行！安娜斥之为“不守 这儿也不平等，那儿也不平等，那末 (芳动)纪律”，应该赶快到机器旁去，“如果 是否还有平等的地方呢？有。不过那是在 有需要的话，就是占用一些休息日也是应 劳动力买卖的市场。安娜的律师说：“每个 该的”。这样，工人们别说学习，就连“休息” 劳动者可以自出地在他汀所愿意的地方工 和“跳舞”的时间也没了。苏修官僚垄断资 作。”苏哈列夫被安娜解雇了，就能到机器 产阶级正是通过进高等院校等途径安排整 制造厂去工作，安娜也无权干涉他，这是法 个阶级的子女继承自己的特权，即使有一 律保障的嗡。瞧，多自由，多平等啊！但我们 部分工浓子女进入高等院校，也只能受官 却从中看到，第一，生产资料归安娜所有，苏 僚垄断资产阶级的奴化，以至背叛自已的 哈列夫是与之分离了，他除了劳动力之外， 阶级，安娜就是一个明证。这祥，在资产阶 一无所有；第二，苏哈列尖的劳动力归他自 级新贵们的心目中，“公正”的秩序维持了， 己自由支配，他能够和其他资本家作为自 似乎千年的王国建成了，安娜一类人物的 由的、在法律上平等的人缔结出卖劳动力 子孙们就好象永远能对马尼娅的子孙们 的契约。所谓平等，是“因为他们彼此只是 说：“我和你就不平等”！ 作为商品所有者发生关系，用等价物交换 然而，安娜最后还是决定把住宅分给 等价物。”(《资本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 老工人了。这是她天良发现了，忏悔了，愿意 卷第199页)苏联《经济问题》杂志不就直言 和工人讲平等了吗？才不是那么回事。维克 不讳地宣称：“劳动力在社会主义下是商品” 多早就对安娜说过：不能与工人们讲平等， 吗？多动听的平等交换，但这本身正使人 “即使他们由于人家与他们平等而高兴。这 们看到苏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 对事业有害。”什么“事业”？当然是巩固官 在政治、经济诸领域里深刻的不平等；这两 僚垄断资产阶级专政的“事业”，而安娜分 个阶级的关系已成为压迫和被压迫、剥削 住宅给老工人，也是为了这个“事业”的。 和被剥削的关系。 老工人分到房子，就必须“用工作来补偿”， 在一丝资产阶级国家里，统治者往往 就必须“早上起做完了一班，当天晚上又去 拉起一片“自由、平等、博爱”的幕布来迷惑 上班”，就必须不退休，至少再“多做一二 人们，以示自己代表全体人民的利益。但 年”。造一些工人住宅，决不是资本家要表 在法西斯专政的国家里，这片布则干脆被 示自己的仁慈为怀，而是要榨取更多的剩 取消了，“因为园内阶级斗争紧张到了极 余价值。因为“修建工人住宅的支出是全 点，取消或者索性不用那片布比较地有刹 部设资中必要的、能直接或间接带来很好 些，免得人民也利用那片布去手舞足蹈。” 收益的部分。…假如他们同时又是工人 (《为什么要讨论白皮书)现在安娜穷凶极恶 的房主，他们对于罢工的工人该能施加多 地对工人宣称“我和你就不平等”，表明了 79 ==========第81页========== 苏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在无产阶级强烈反 明它们的统治不稳了，日子可数了。不过， 抗、国内阶级斗争紧张到了极点时，也不要 这一点剧本没有提及，勃列日涅夫在吹捧 那片布了。他们赤裸裸地运用各种手段， 这剧本时也没提及。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 强迫工人们安于“下等人”的处境，老老实 是装作不知道，这都没关系，因为这条历史 实地供“上等人”驱使、奴役。由于剧本宣 规律是谁也抹煞不了的。“下等人”战胜“上 传了这种思想，勃列日涅夫就特地在苏修 等人”，推翻他们的统治，这在一九一七年 “二十五大”上吹捧它反映了“命运攸关的 的俄国就出现过一次，这滋味，沙皇、资产 大事”，并说自己“为之感动”。 阶级的显贵们尝到过，而大腹便便的勃列 谁都知道，资产阶级从拉起“自由、平 日涅夫们离尝这滋味的日子也不很远了。 等、博爱”的幕布到索性不用这片布，是表 附： 苏修剧本《一个能干的女人的故事》内容提要 《一个能千的女人的故事》是苏修近年 苏修资产阶级法权日益扩大、等级森严的 来与《外来人》、《炼钢工人》相提并论、大为 社会现实，并且公开叫嚷，厂长和工人就是 吹捧的一出戏。勃列日涅夫在苏修二十五 不应平等，而事实上剧中反映的厂长一 大的总结报告中，还特地点名表扬这个“能 类资产阶级新贵族和广大工人相互关系， 干的女人”。剧本通过对某纺织厂女厂长 也的确是压迫和被压迫、剥削和被剥削两 管理工厂的描写，露骨地鼓吹对工人实行 个对立阶级的关系。 管、卡、压的资产阶级专政。刷本还反映了 80 ==========第82页========== 心花怒放 邓开圮林让玉张胜作 ==========第83页========== 戴爱 ZHA▣XIA 上海人A快质社编辑、出版 (上海绍兴路5号)上海中华印刷「·印别上海市报刊发行处发行国外发行中国国际节店 (北京399信箱)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日出版代号：4一196 定价0.25元 ==========第84页==========